筆趣閣 > 長歌當宋 >第四百五十一章不得安生
    隨着河西那些反對的聲音消失,大政府的搬遷工作也在加速推進,在這個時代,政治中心的遷移同樣也會伴隨着文化與經濟中心的遷移,但涼州府作爲河西經濟重鎮的地位並不會隨着大政府的搬遷而隨之降低,反而因爲其獨特的地理環境,而成爲河西的另一座重鎮。

    河西的百姓也不再是隻知埋頭苦幹的漢家百姓,相反他們更具有傳統漢家百姓所不具備的智慧,不是說他們比傳統漢家百姓聰明多少,而是他們有識字讀書的機會。

    這是葉安與秦慕慕一直以來在河西堅持做的事,雖然開啓民智對於官府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但相較於傳統的漢家王朝來說,在河西推行教育和掃盲工作利大於弊。

    封建王朝最怕的便是底層百姓的意識覺醒,對於帝王和士大夫階級來說,上升的通道只有科舉一途,官員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貴的存在,所以當皇帝把官權利握在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要俯首稱臣。

    可在河西卻不是這樣,因爲這裏沒有皇帝,官員也被定義爲百姓的公僕,雖然依舊手握權力區別於百姓,但他們卻在相對成熟的監督機制下不敢肆意妄爲,也是因爲河西在發展初期的緣故,年輕的官員居多,更多時候在想着一展胸中抱負,少了很多大宋朝堂上的苟且。

    百姓不光可以通過考試來成爲公務員,還可以通過學習來獲得技術,成爲河西各種各樣的職業的人,這些人中有學醫的,有學格物的,有學警察的,以及進入軍校的等等。

    百姓們的上升通道再次被擴展,內部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縮小,工廠,商鋪林立的河西在不斷的加快城市化進城,而城外的農人數量也在不斷的增加!

    這些農人來自何處?

    當然是來自河西以外地方的百姓,有宋人,歸附的党項人,回鶻人,以及契丹人,對於接納人口這件事河西一項是持開放政策的,並且一視同仁,不斷的進行文化大同。

    所有人都在學習官話,以洛陽官話爲基礎,再將一部分大衆口語加入其中形成一套屬於河西的官話體制,只要是來河西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這裏的話。

    只有會說河西官話,纔有能力同旁人無障礙的交流,當大家都說着一樣的話,孩子也去往河西的學校中同他人一樣學習同樣的內容後,一代人或許有點短,但兩代,三代人之後,什麼回鶻人,党項人,契丹人統統都會消失在河西的土地上,所有人都變成了河西人。

    當迎面而來的風不再帶有寒意時,北方的冬天纔算剛剛過去,而此時河西對西夏發動的戰爭已經開始收尾,沒人希望這場戰爭再繼續下去,就連葉安自己都不再想着剿滅李元昊,留着他要遠比消滅他來的有意義。

    春暖花開的時候,河套的大地上也在不斷的出現綠色,這股生機勃勃的顏色正沿着黃河兩岸迅速向四周蔓延,春天就是要生機勃勃,它不會因這篇土地上的統治者出現變化而變化,當然也不會因爲這裏的人生活方式的改變而改變。

    但党項的牧民們卻對河西的統治出現了不滿情緒,原因很簡單,大政府下了政令,不再允許他們去往傳統的牧場進行放牧,這是党項人的底線卻被大政府的一紙公文給打破。

    自從河西大政府任命張元爲知府開始重建興慶府後,党項人對河西的統治一直都是滿意的,有些地方甚至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但現在,一紙公文便斷了他們傳統放牧的牧區,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

    於是興慶府的党項人便開始躁動,一些讀過書的河西移民勸他們稍安勿躁,大政府不會不知道党項人在春天到來後需要放牧,也不會忽略這種小事,畢竟河西官府佔着牧場也毫無用處不是?

    河西的放牧之地少啦?!會貪圖河套這片的牧區?!

    但可惜的是已經上頭的党項人根本聽不進勸,在他們眼中牧區比什麼都重要,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允許染指他們的牧區,因爲牛羊和馬匹就是他們的全部,無論大政府給出多少錢財,派人解釋多少次,他們也不願妥協,就是要去往放牧!

    本以爲是小事,沒想到最後竟在有心人的謀劃下,演變成了一場動盪,党項人並沒有完全接受河西的思想改造,或者說時間還遠遠沒有達到,在這種情況下一部分思想簡單的党項人就被流言蜚語所忽悠,帶着刀子便前往興慶府的大政府討要說法。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門口哨兵的警覺,一面派人去往大政府中奏報,一面拉響了門前的警鈴,隨着清脆的銅鈴聲響起,大政府高大的圍牆上立刻涌出無數手持火槍的士兵。

    畢竟是党項人的故土,將大政府遷到興慶府後,無論是葉安還是河西的高級官員都一致認爲需要加強警衛工作,雖然不是有意針對誰,但這裏畢竟是河西的要害所在。

    穩妥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誰曾想居然會演變成如此事態,党項人與河西交戰許久,當然知道火槍這東西的厲害,尤其是在瞧見士兵們把槍口指向他們,驚恐的党項人便立刻先後退去。

    只不過在瞧見大政府的衛兵並未沒有開槍後,他們也退走多遠,畢竟他們是爲了牧場之事而來的,關係到自己喫飯的大事,不得不在這裏與恐怖的東西對峙。

    裴承文親自登上大政府的城牆,將守備偏將一腳踹開後才鬚髮皆張的吼道:“誰讓你們舉得槍?!萬一走火傷人如何是好?!”

    他是真的氣瘋了,大政府的警衛是用來防止敵人滲透突襲的,不是用來衝着党項的尋常百姓,萬一……出現走火傷人或是殺人之事,那便是破天大的禍事,河西在興慶府樹立的形象便會徹底被敗壞掉!

    想到這裏,裴承文不禁冷汗直冒,且立刻對偏將道:“馬上派人去請張知府!就說十萬火急,讓他務必抽空前來!”

    說完這些,裴承文的臉色便立刻充滿笑意,並且衝着遠處的党項百姓道:“諸位眼下以是我河西百姓,不可做出衝擊政府之舉,此乃有悖律法之罪!派一德高望重之人前來相談便是,也免得居心叵測之人利用爾等啊!”

    門口的警衛把話傳入人羣,可惜党項人中有人卻不相信,說這是在分而化之,萬萬不敢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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