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預計要三十年的時間，才能將火行天關徹底完善，短短兩年，便完成大半。
只要再等一年，他就能凝聚火行陣禁，到那時，五行圓融，威力至少能暴漲兩三倍。
即使面對入玄真人，也能較量一番。
可如今，只有三個月……
“法王，在下有一計，或可解眼前危局。”裴閔思索片刻，開口道。
“說！”
“再過半年，就是弟子大比，按照往年規矩，弟子大比會分爲兩批，三百歲以下爲一批，三百歲以上爲一批。”
“其中三百歲以下的弟子，修爲大多不超過三重天，所以試煉之地不會太危險。按照規矩，宗門會以弱水城爲起點，另一座城池爲終點，令門人弟子在規定時間內趕到，符合資格的，才能參加第二輪比試。”
顧修雲微微點頭。
弟子大比的規矩，他也知道。
宗門弟子足有十餘萬，若用擂臺戰分高下，太費時間，也沒有那麼多宗門執事去管理，畢竟，宗門執事本身也是弟子，他們要參加另一批試煉的。
所以第一輪比試都是以考驗的方式，先淘汰一大批弟子。
三百歲以上的宗門弟子，修爲極高，數量也少，一般會選擇魔蟲窟、陰煞毒淵這類祕境險地。
而三百歲以下的宗門弟子，佔據了整個宗門將近九成，其中又以開脈境初期、開脈一重天居多，進入祕境險地那是送死。
只能選在弱水城附近。
“往年，弱水宗都會選擇西邊的路徑，一次次試煉下來，西邊三萬裏幾乎寸草不生，根本看不到任何靈藥，所以每次弟子大比，都需要我等親自前往，埋下靈藥晶石，作爲試煉的考覈依據。”
說到這裏，裴閔不再言語，他知道，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確。
“原來如此。”
顧修雲微微點頭。
弱水宗以北，過不了萬里，就是北部雪原，不適合考驗弟子。
以南，又有無盡大澤，其中藏了不知多少妖獸，去那裏，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以東，就是宥寧城方位。
這條路不算危險，其中多是些荒原、丘陵。
但有一處，被鬥霄境妖王掌控，所以弱水宗從來沒選擇過東邊。
以弱水宗的實力，當然不會畏懼區區一頭妖王，可四大上宗向來對妖獸聽之任之，就等着妖族實力壯大，直到滅盡人族世家。
如今的人族，依舊很強。
四大上宗雖然忌憚，卻不好親自出手，畢竟，一旦殺盡人族修行者，即使最後屠戮世俗凡人的是那些妖獸，還是會有一大半因果業力，算在四大上宗頭上。
因爲他們是始作俑者。
所以四大上宗只能暗中推動，逐步打壓人族。
“裴閔，你是想讓我出手，滅了那頭獨角巨蟒？”顧修雲看向老者。
弱水城以東，唯一的阻礙就是佔據黑沙澤的巨蟒妖王，此妖自稱黑沙妖王，麾下有不少四五重天的大妖，數千年來興風作浪，殺了不知多少修行者。
“大人，黑沙巨蟒造成的禍亂，遠在尋常妖王之上，我等礙於規矩不能出手，只有請您出馬，滅了此獠。”裴閔躬身道。
它們的存在，對人族世家影響並不大。
比如北部雪原那些妖王，幾乎從來不出雪原。
但世間還有些妖王，殺戮成性，時不時就去人族城池肆虐一番，其中以北瓊山妖王爲首，黑沙妖王也是禍害之一。
人族世家的鬥霄境老祖對這些大妖恨之入骨，卻不敢出手，因爲弱水宗曾跟妖族有過約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鬥霄境妖王不主動挑釁弱水宗，宗門強者也不會對它們出手。
那些妖王從來不會進犯弱水城，最多在府城、郡城肆虐，所以人族的鬥霄境老祖至今也沒借口跟它們開戰。
“黑沙妖王的惡名，我也曾聽過，”顧修雲眼中閃過寒芒，“四百年前，此妖出現在宥寧城內，不僅害死顧餘兩家大量族老，還吞吃了近十萬人族，它的罪孽，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能償還。”
“大人英明。”
裴閔臉上頓時一喜。對於這頭妖王，裴閔也極爲痛恨，因爲他的三個嫡子，都死在了黑沙妖王手中。
這個仇，埋在心裏將近兩百年，如今終於能報了。
“大人，只要您解決黑沙妖王，我定能說服宗門，將東邊選爲試煉之地，”裴閔連聲道，“到那時，暗月山肯定會延遲計劃，他們絕不敢在弱水宗弟子大比期間動手，這樣就有半年的準備時間了！”
“好，便依你所言。”顧修雲應聲點頭。
半年時間，雖然來不及完善火行天關，但終究多了些時間，應對起來也容易的多。
此後，裴閔又將暗月山行動的細節告訴顧修雲，其中包括祁氏跟鄒氏的據點，以及暗月山的具體計劃。
斬滅黑沙妖王，只能拖延半年，但如果殺了祁氏跟鄒氏的六重天，暗月山的計劃將徹底破滅，此戰至少能延遲十年。
至於那位入玄真人，再有能耐，也不敢長期坐鎮宥寧城。
畢竟，四大上宗可沒跟暗月山簽訂任何協議，一旦被弱水宗發現，那位黑蛟山主藏在宥寧城內，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談論了許久，才各自坐在一邊，盤膝修煉。
……
半個月後。
裴閔手持須彌袋走出隕星海，連雲島都沒回，就徑直前往南部大澤。
又過了足足半個月，才返回宗門。
坐在雲島洞府內，裴閔眼中閃過淡淡精芒，“黑沙巨蟒，你的死期……到了！”
洞府深處，隱隱傳來嘶笑聲。
弱水城的風，依舊很柔和，不知爲什麼，風中隱隱傳來血腥味，還有微弱的殺機。
靜德道人心有所感，踏步走出靜室，望向天際，“師弟自從拜入韓章長老門下，似乎就再也沒回過庭院，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下一刻，他拍了拍腦袋，“想這些做什麼，再過半年，就是弟子大比，到時候自然能見到。”
“師弟深得韓長老信任，可以長居於第五層，修爲必定突飛猛進，說不定能拿到弟子大比前百名，我也得認真修行，可不能讓曾孫後輩壓了一頭，那就太丟人了。”
嘴裏嘟囔着，靜德道人轉身返回靜室，繼續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