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空澤身周隱隱形成時空壁障，百餘倍時間流速，將它跟真實天地完全隔絕。
虛空碑中的空間規則，縈繞在白空澤心頭。
但每日，只有五成時間用來參悟空間規則，其餘時間還是在推演道法祕術。空間規則極爲枯燥繁瑣，長時間參悟，對心神，對意識，也是一種負擔。
實際上三個時辰是最合適的，多了，就會狀態下滑，參悟效果也會差得多。
當然，效果再差，執掌虛空碑，參悟速度還是極快的。
“短短三年，便已經將空間法陣完全悟透，甚至對空間神陣也有了不少感悟，最多五年，一定能悟透空間神陣。”
顧修雲心中滿是期待。
空間神陣，將兩種最基礎的空間法陣結合在一起，比如虛空迷行跟一瞬千里，陣法完成後，只需催動紋絡，就可以無聲無息的行走在虛空深處。
幾乎堪比瞬移。
唯一的缺陷就是受陣法所限，只能在陣內移動，出了大陣，便毫無效果。
“第六次考驗之前，務必領悟一種空間神陣，如此一來，就能依靠神陣之力，抵擋上妙級絕世妖王的圍攻。”
空間神陣，陣法紋絡融於虛空深處，陣臺跟陣旗也會化作無形無相，考驗中的妖王空有一身修爲，心智近乎於零，根本不會去破壞神陣，只知道追殺顧修雲。
石殿內。
白毛老猿依舊在閉目潛修，完全不知道，虛空碑中有一個外來生靈。
……
荒漠中。
顧修雲單手劃過虛空，黃土石錘速度極慢，引動的風聲卻宛如雷霆劈砍，轟鳴聲不斷。
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揮舞石錘，而是錘身拉着他遊走。
從極快到極慢，既是狀態的改變，也是境界的跨越。
“錘法修煉到這一步，應該算是近乎圓滿了！”
咻！
黃土石錘遠遠飛出。
顧修雲閉目眼睛，默默沉思。
距離第六次考驗，只剩下一個月。
十一個月來，他幾乎沒有停止過施展錘法，對於黑雲錘的感悟，並不多，但對於世間錘法的感悟，卻無比深刻。
“黑雲錘，只是前人的功法祕術，震山錘，也是前人煉製的七品靈寶，它們都不屬於我，唯有最樸素最本質的錘法，纔是正確的。”
無數意境在心頭交匯，每一種意境都是殘缺的，彼此拼湊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黑色巨錘。
七品玄妙，顧修雲已經看到了遠處的終點。只要將道韻禁制完全領悟，他就能嘗試着凝聚七品玄妙。
這是純粹的意境感悟，而非玄妙本身。
但對顧修雲來說，跟七品玄妙沒有任何差別，推演道韻禁制，本就不是一件難事，感悟意境纔是最大的難關。
就在這時，烏紋金豚跟暴龍妖獸同時怒吼一聲，兩頭妖王，再次血脈覺醒。
“第二次血脈覺醒了，”顧修雲瞥了眼遠處，“三次覺醒之後，應該就能踏入上妙層次。”
每次血脈覺醒，體內的血脈都會淬鍊一次，肉身強度也會增加許多，尋常妖王，至少斬殺數十個同輩妖族，並煉化其血脈，才能嘗試着覺醒。
九品妖皇，血脈丹珠遠遠超越鬥霄境，甚至超出了烏紋金豚跟暴龍妖獸血脈始祖的層次。
上古異獸的始祖，也是八品真意境，想要更進一步，只有依靠自身去修行。
比如傳說中的真龍鳳凰，成年之後便是八品。
再想提升，唯有日夜苦修，參悟功法祕術，或者研習陣法，才能逐步蛻變，踏入九品，乃至尊者境。
世間生靈，天賦再高也只有八品，沒有天生的尊者。
“我也該試着佈置空間神陣了，參悟許久，總算將分影鏡光陣跟鎮虛鎖空陣融爲一體，新的神陣，就稱爲鏡光鎖空神陣吧！”
顧修雲從須彌袋中取出大量靈材，默默煉製起來。
根據金闕令符的訊息，第六次考驗時間持續三年，三年後，第七次考驗就會到來。
這意味着，顧修雲可以持續廝殺三年。
一座空間神陣要維持三年，半神陣絕對做不到，必須煉製真正的神陣。
“在界外虛空行走了三年，別的沒有，靈藥靈材倒是蒐集了不少。”
顧修雲望着堆積成山的金石玉器，微微點頭，着手煉製起來。
煉製雙屬性融合神陣的靈材價值很低，賣給玄甲城，頂多只有一千玄甲幣，所以他沒拿出來。
一千玄甲幣，對鬥霄境初期來說，遙不可及。對顧修雲來說，卻算不上什麼。
隨便殺一頭入玄妖王，奪取的身家也差不多有這個數字了。
一座座陣臺凝聚成型，被刻下繁複冗雜的紋絡，陣旗高低不同，有些插入半空中，有些落在地底，每一根陣旗都被靈力固定住，以免出現錯漏。
大半個月後，空間神陣終於完成。
方圓千里內煥然一變，虛空變得無比凝滯，走入其中，四面八方都出現了相同的影像，而且氣息一模一樣，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哪處纔是正確方位。
“千里範圍，對上妙妖王來說太小了，幾百頭妖王涌入其中，就會擠滿整個大陣，”顧修雲沉吟片刻，笑道，“逆轉陣法，將鏡光影像散到遠處。”
“這麼做的話，就得多佈置些上品陣法。”
萬里外，近百座上品陣法散亂開來，彼此錯落有序，大量晶石鑲嵌在陣法紋絡中，維持大陣的運轉。
至於空間神陣，早已被催動，此刻正在瘋狂的汲取靈力，等待考驗降臨。
一年之期，終於到來。
空間神陣內，顧修雲負手而立，烏紋金豚跟暴龍妖獸縮小到半寸左右，趴在兩側的肩膀上。
呼！
風聲忽然響起。
嘶鳴聲從遠方傳來，一人二獸遠眺天際。
一頭背上插着雙翅，四足烏黑，頭頂立着尖銳獨角的野馬妖王從荒漠盡頭狂奔而來。
“果然是鬥霄境後期。”
顧修雲眼中精芒閃爍。
“野馬妖獸，擅長極速，殺伐手段一般，這次考驗比想象中容易些。”暴龍妖獸說道。
妖族跟人類不同，單憑外形，就能猜到神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