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空雛形瀰漫方圓十萬裏，彩色薄膜引起了不少虛空生靈和異獸的注意。
那些妖王嘗試着進入界空，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但進去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空間規則配合界空珠，形成堅韌的壁障，便是老蜃龍一時間都無法掙脫，何況區區鬥霄境小妖？
蓬！蓬！蓬！
劍芒餘威掃蕩，鬥霄境妖王們紛紛隕落。
隨着時間流逝，界空雛形漸漸變得虛淡，老蜃龍的氣息也比先前弱了許多。
“惜命真人，饒了我，我願意臣服，”老蜃龍呼喊道，“你我都與神教有關，如今神教勢弱，理當攜手並進，怎麼能自相殘殺？”
“可笑，當初暗月山氣勢洶洶，幾番侵入宥寧城，你怎麼不說這話？”
“如今面臨生死危機，倒想起同爲神教後裔了！”
顧修雲滿臉不屑。
虛空中，劍芒越發凌厲。
“惜命真人，你不要逼我，老夫謀劃數萬載，佈置了無數後手，只要我一死，宥寧城跟雪原祕境的祕密很快就會送到四大上宗面前，到那時，你也得死。”老蜃龍繼續喊道。
“你不敢！”
顧修雲面色森冷如冰，“一旦長離四宗知曉此事，你那位老祖宗也活不了，如今它只是被封印在時空祕境內，還有脫身的可能，可若此事泄露，尊者親臨……”
老蜃龍聽的心中發寒，再也不敢提此事。
妖族以血脈相連，族中老祖對後輩的影響極大，遠非人族所能比擬，許多特殊種族，老祖甚至可以借後輩的肉身暫時降臨。
比如蟻族、蜂族，便有這門神通。
蜃獸一族也是如此，時空祕境的封印，也無法完全阻擋老蜃龍跟神靈大妖的溝通，所以它纔會去修習空間法陣，並掌握了逆轉空間傳送陣的法門。
若非神靈大妖在背後幫助，區區一個鬥霄境老妖，怎麼可能逆轉空間傳送陣？
畢竟，那不是普通的空間傳送陣，而是神教聖地的空間神陣，玄妙至極。
許久之後，老蜃龍又開口了，這次的聲音有些深沉：
“煩請真人饒我這後輩一命，神教早已覆滅，你一直守護那處，又有何意義？只要你肯放本皇出來，我保證，神教傳承咱們各得一半，十三顆星辰，也可以分半數給你。”
“神靈大妖？”
顧修雲眼睛微微眯起，“教內共有三百六十位神靈，類似於蜃獸形態的有三位，其中一個是鬥霄境神靈，另外兩位都是真意境，閣下是哪位？”
“老夫神烏！”蜃龍悠悠開口。
顧修雲瞳孔頓時一縮。
神烏妖皇，位列十二個最高尊位，絕對是一位九品大能。
“原來是神烏妖皇，當年那場大戰，神教隕落了大批祭司，閣下竟能保住性命，在下佩服，佩服！”顧修雲說道。
“你也不必諷刺老夫，蜃獸一族擅長幻術，不擅長正面廝殺，那一戰，老夫以輔助爲主，才能保住性命。”
神烏妖皇輕嘆一聲，“當時妖族一脈有許多神靈受了重創，即使吞噬了後輩的血脈，仍奄奄一息，只能盯向人族祭司，卻不曾想，竟然引起人妖內戰。”
“當時的人族，幾乎都修煉了通神訣，體內的血脈之力極爲純淨，自然對神靈有好處，”蜃龍解釋道，“這一戰本可以避免，但人妖兩族積怨已久，掌權的幾位大祭司跟神靈都隕落了，沒人可以掌控局勢，最終愈演愈烈，令神教再無崛起之機。”
“原來如此。”
顧修雲微微點頭。
神教往事，三脈典籍中有不少記載，如今神烏妖皇說的倒也八九不離十。
蜃龍低嘆，“當年那一戰，老夫本不願出手，只是局勢所迫，纔不得不跟人族一脈爲敵，老夫承諾，脫離封印後，絕不會加害人族祭司，願與道友一同治理神教，重現昔日輝煌。”
然而。
顧修雲的目光依舊冷漠。
虛空中，劍芒甚至比先前更凌厲了三分，大片霧氣崩潰，化作純粹的陰陽二氣。
陰陽風雷劍，不僅殺伐之力無雙，還能將世間萬物分解成陰陽二氣，仗此劍術，便是八品巔峯，顧月也能擋上幾招。
“真人還是不願放了我這後輩？”
“閣下不覺得可笑嗎？”顧修雲嗤笑一聲，目光深處佈滿殺意，“暗月山多次襲殺宥寧城，貧道這一世的父親、大伯，許多親人都死在暗月山手裏，且不說八目神教的恩怨，這筆仇，怎麼算？”
“你的父親死在暗月山手裏？你今年多大？”蜃龍有些意外。
老蜃龍領悟逆轉空間傳送陣的法門，不過是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暗月山入侵宥寧城，也是這些年纔開始。
而顧修雲，分明已經領悟規則真意，再不濟，也得四五千年壽數了！
他的父親、大伯會死在暗月山弟子手中，顯然連鬥霄境都不到，這怎麼可能？
“貧道修行至今千餘年，但大多是在時空祕境。”顧修雲淡聲道。
“原來如此。”
蜃龍幽幽一嘆，“既然你身負血仇，老夫也無需多言，日後我們會再見的！”
老蜃龍體內的莫名氣息消失不見。
等它再度發出聲音時，卻只剩下痛苦的嘶喊。
陰陽風雷劍殺伐無雙，老蜃龍雖領悟了規則真意，卻是最弱的一種，即使藉助通神訣，也無法抵擋劍芒攻勢。
……
兩日後。
界空雛形消散，老蜃龍徹底隕落，只留下一些靈寶跟儲物器具。
虛空被撕開，白空澤帶着顧月離去。
再出現時，已經在楚郡內。
“稍等，我先將宥寧城封鎖，免得這一戰影響到附近的世俗凡人。”顧修雲說道。
其餘妖王好對付，老龍鯨跟冰靈巨獸都是頂尖上妙，想要壓制它們，不是一件易事。而且這還是在無相天，無法施展規則之力的情況下，許多手段都不能施展。
只見白空澤連揮幾次手，暴龍妖獸跟烏紋金豚從虛空裂縫中走出，手裏緊緊握着渡世仙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