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睜開眼睛，看向前方的清麗女子。
“原來我開闢的是幻象虛關，但又不是簡單的幻境，而是生靈心中最渴望的過去與未來，既屬於命運，又屬於幻象。”
“最渴望的過去與未來？”顧修雲有些疑惑。
這是什麼道法？
“每個生命，都有自己悔恨的過往，也有嚮往的未來，但無一例外，他們渴望的都不是真實的景象，所以那是幻象虛關。”
顧月連聲解釋，“但這也是過去、未來的其中一種景象，只是存於人的心中，並非真實存在，心之所向，就是我的道。”
“原來是命運幻道……”
顧修雲眯起眼睛，心中恍然。
生靈道有無數種，無盡虛空最常見的就是命運、因果、殺戮、生死四種，不是因爲這四種道容易修行，而是因爲它們的傳承是最多的。
縱觀無盡虛空，有上百處地界記載着命運、生死，至於因果跟殺戮，都來自萬法源界。
顧修雲懷疑，殺戮道的源頭就是戮煉天君。
因果道的起源，是那位建立了神寰大陸的傳說存在。
至於生死道，據說跟龍族始祖有關，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龍族血脈傳遍諸天界域，幾乎所有種族都跟真龍後裔有關，這一點遠遠超出了血脈傳承的界限，絕對不是普通手段可以做到的。
真龍始祖，必定是一位領悟生死道的巔峯存在，才能將血脈之力注入生機，長存於世。
而命運道，源頭已經不可考，很多神祕的遺蹟都有命運玄妙的記載，就比如顧修雲曾經看到的虛空棋盤，到底因何而來，至今也不明白。（他被抹去記憶了）?
除了這四種生靈道，世間還有無數道法，只是無盡虛空的底蘊太淺薄，沒人能參悟罷了！
比如兵器道：劍道、槍道、棍道，每一種兵器參悟到盡頭，都會形成自己的道法。
又比如琴、棋、書、畫……
乃至一種執念，都可以形成生靈道，正所謂心之所向，便是大道。
洛神界內，記載了四萬七千九百種生靈道法，其中就有顧月開闢的命運幻道。
這門大道，既不屬於命運，又不屬於幻境，但又融合了兩種體系，是一種極爲特殊的道法，只有對過去、未來無比渴望的生靈，纔有可能領悟。
“丫頭居然領悟了命運幻道，這門道法，只有極特殊的情況纔會出現。”
顧修雲心中暗自疑惑。
命運幻道，映照的過去未來只有一種：最悔恨的過去，最渴望的未來。
這不是簡單的悔恨與渴望，而是發自心靈深處，近乎絕望的渴求。
每個生靈都有一些讓自己悔恨的過去，想要去彌補，去改變，甚至回到過去，改寫歷史。
但這是不可能的。
沒人能改變過去，即使是修行命運道的界尊，也做不到。
除非是……幻象。
“如果是命運幻道，參悟起來就有些麻煩了，”顧修雲沉吟片刻，看向顧月，“修習這門大道，埋頭苦修沒有任何作用，只有去尋找心懷悔恨，或者渴望某種未來的生命，用幻象滿足他們，才能汲取生靈之力，增漲功行。”
話還沒說完，一道驚雷凌空劈下。
雷霆化作劍芒，硬生生撕開了虛空領域，刺向顧修雲的額頭。
傳授生靈道，絕對是天地間最觸犯忌諱的事情，連金蟲跟白澤真尊都不敢傳道，顧修雲卻連半點遮掩都不做，怎麼可能不受懲罰？
“想阻攔我？貧道不差你這點因果。”
顧修雲低哼一聲，周身真氣如狂潮般涌動，凝聚成黑白光芒，擋在身前。
蓬！
驚雷湮滅，黑白光芒也轟然散開。
這道雷電的威能，已經不亞於三難境尊者。
“惜命大哥？”
顧月驚呼一聲。
“沒事，老天爺看我不順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顧修雲神色泰然的說道，“丫頭，修習武道，心神意志是關鍵，想要提升意志，最好的辦法就是參悟生靈道。”
“你已經融合湮滅之風跟破滅之雷兩種高等規則，再領悟風雷本源，便能達到九品巔峯，距離尊者境，只有半步之遙！”
“但切記，不要急着突破，真意境可以去的地方，尊者去不了，有些機緣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了。”
顧月眨動眼睛，明白了前者的意思。
她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鬥霄十二重境的真氣，配合仙道法門，實力堪比天星境大能。
但也僅止於此。
琅嬛界域的天星境大能，哪個沒有大機緣在身？比如觀書老人，天資悟性超絕，短短數萬年就能領悟點陣法門，並將煉體一脈修煉到九品初期。
又比如落陰祖師，出生於輪迴古殿，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無盡虛空的道法典籍，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這等人物，在萬法源界也只是普通存在。
只有六境之上的強者，才能走進源界內域，得到真正的機緣。
“既然已經知道你修的是什麼道法，也不必再停留此處，走吧，我們先回棋盤界域。”
顧修雲單手一揮，撕開虛空裂縫，帶着顧月走進了水流空間。
四大妖皇的突破註定是一件漫長的事情，少說也得費上七八百年，畢竟它們都是八品肉身。
從八品到九品，再到九品巔峯，需要一次次覺醒，耗費的時間難以估算。
顧修雲當然不會一直停留於此，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惜命大哥，四位妖皇怎麼辦？”顧月問道。
“放心，夕潮涯距離棋盤界域無比遙遠，記載的又都是生靈道法，幾乎不會有尊者出現，至於真尊……那等存在是不會對幾個真意境下手的。”
“而且我已經在他們身上種下命運烙印，一般的對手，傷不了他們。”
顧修雲淡聲道。
嗖！
青色身影掠過虛空，朝着北方疾行而去，即使在水流空間，速度也達到了近乎恐怖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