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界域極深處。
一座高達億萬丈的神殿內，八萬禪宗弟子躬身而立，其中上妙兩千六百人，剩下的幾乎都是入玄，鬥霄境初期只佔了千人不到。
整個摩羅界域，人族上妙只有五千左右，獲得名額的將近一半，由此可見，禪宗對於上妙的選拔難度極低。
也對，每一個上妙真人都是絕世天才，哪還需要什麼考驗？
神殿前方。
一位九品祖師凌空虛立，俯瞰着衆人。
“本源舍利乃禪宗至寶，前往舍利塔之前，爾等皆要立下血契誓言，絕不能將此事告知旁人，否則靈魂崩潰，身殞道消。”
說着，一張張血契符紙飄到衆人面前，散發着微弱的禁制波動。
這些符紙都是下品血契，只對鬥霄境有效，踏入真意境後，就能輕鬆掙脫血契影響。
雖然是下品血契，每一張符紙都價值兩三萬本源幣。
八萬禪宗弟子，就是二十億本源幣，相當於普通九品祖師的全部財富。
如果是給真意境大能使用的上品血契，一張就要百萬本源幣……八百億……即使搜遍整個摩羅界域，都湊不出這麼多血契。
衆人紛紛散出魂念，立下誓言。
……
半日後。
九品祖師帶着禪宗弟子穿過虛空通道，來到一座隱匿的祕境深處。
只見萬丈塔樓懸在天地間，塔身共五層，頂部塔尖瀰漫着莫名光暈，似乎蘊含無盡威能。
“舍利塔共分五層，第一層是九品初期所留，本源規則尚未圓滿，但難度也最低，只要將佛心訣入門，便可煉化。”
“第二層的本源舍利至少蘊含一種完整的本源，煉化難度也高得多，須將佛心訣第一篇參修圓滿，並且得到舍利認可，纔有希望煉化。”
“第三層的本源舍利蘊含兩種以上完整本源……”
“第四層的本源舍利接近極致，五行本源幾乎都已經圓滿，如果你們能煉化，日後尊者有望……”
九品祖師沉聲講述，聽的衆人眼睛直冒光。
禪宗舍利塔，堪稱諸天界域最神奇的寶物之一，這些舍利雖然不是天地奇珍，卻比任何寶物都要珍貴。
一顆舍利，就能造就出一位九品祖師。
如果不是禪宗護道人，恐怕諸天勢力都要來搶奪。
“師祖，舍利塔第五層是什麼？”一名上妙真人開口詢問。
“老夫也不清楚，舍利塔自從建造以來，從來沒有人登上第五層，你們也不要試着前往，否則後果難料。”九品祖師告誡道。
衆人連忙點頭。
“第五層，應該就是那位護道人的居所了。”顧修雲掃了眼四周，心中低語。
九品祖師接着說，“舍利塔殿門外記載了佛心訣，此法並不玄妙，只要你們悟性夠高，三五日就能入門，但想要參悟到極深層次，就得看自身佛性了，十年之後，老夫來此接引爾等。”
話音落下，他徑直離去。
禪宗弟子們紛紛衝向高塔。
許多人來不及觀讀佛心訣，便直接鑽進塔內，朝着第四層疾奔而去。
誰都知道，第四層的本源舍利纔是最珍貴的寶物。
同樣是舍利，一個蘊含五種本源，一個只蘊含水行本源，價值上差了十萬八千里。
顧修雲跟着人羣進入塔樓。
只見面前層層疊疊，擺放了數十萬佛像，每一尊佛像掌心都有一顆舍利，散發氤氳光澤。
每一顆舍利都代表着一位九品祖師，如此龐大的數量……可見禪宗億萬年來誕生了多少祖師。
如果這些舍利全部流散出去，整個修行界都會天翻地覆。
“按照不色羅漢所言，想要煉化舍利，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參修佛心訣，並得到舍利認可，二是以絕高的道法手段強行抹去舍利深處的禁制，煉化入體。”
“第一種辦法只適合禪宗弟子，第二種辦法對修爲要求極高，至少是天星境祖師才能做到，難怪禪宗空有寶物，卻沒有誕生幾個尊者。”
顧修雲踏步走上舍利塔二層。
佛像數量少了很多，只有萬餘座，舍利表面的光暈也更加濃郁，如同一團火焰，懸在佛像掌心。
他走上舍利塔三層。
第三層的佛像只有七百零六座，舍利呈現不同色澤，有些散發青黃二色光暈，有些銀白參半，不同的色澤代表不同的本源之力。
“相比前兩層，舍利數量明顯少了很多，也對，達到這一步的九品祖師，大多離開摩羅界域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何況是舍利？”
領悟兩種以上本源，且達到圓滿層次，實力最少是天輪境巔峯，甚至是天星境，怎麼可能留在摩羅界域等死？
禪宗尊者也不可能阻止他們，除非不想誕生新的尊者了。
……
一路穿行。
顧修雲最終來到第四層，眼前只有四十七座佛像，其中十二座透着風雷波動，其餘都是五行規則爲主。
空間一脈的舍利，一顆都沒有。
“四十七顆舍利，只要煉化一顆就能成爲巔峯祖師，甚至有望大道。”
望着佛像，禪宗弟子喃喃出聲，眼中滿是渴望。
顧修雲暗自搖了搖頭。
哪有這麼簡單？
越是高層次的舍利，內部禁制越繁雜，得到舍利認可的希望也越渺茫。
不色羅漢身份特殊，被護道人欽定爲下一具靈魂軀殼，才能得到一顆接近極致的舍利認可，普通修行者想成功……幾乎不可能。
看完所有佛像後，禪宗弟子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
一個個盤膝端坐，開始參悟佛心訣。
顧修雲也裝模作樣的坐了下來。
這個時間，所有人都沒得到舍利認可，如果他直接從佛像手裏拿走舍利，護道人不懷疑纔怪？
怎麼說也得等上一段時日。
……
舍利塔第五層。
一尊似金似木，渾身彷彿塗滿了金漆的光頭僧人擡起眼皮，目光落在塔樓下方。
他的眼睛蘊含無盡天威，看到了每個禪宗弟子周身的因果線，甚至包括出身來歷。
因果一脈，也有觀察過去的神通。
跟命運道不同，這門神通靠的是因果線，每一段經歷都會形成相應的因果，無數因果結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過去。
目光掃過衆人，落在顧修雲身上，微微頓了一下。
“閒雲祖師……居然得了他的傳承，這小輩運氣不錯。”
護道人繼續看向其他弟子。
一千三百年的僞裝，顧修雲已經將因果僞裝到了極致，如果這都能輕易察覺，護道人就不是真尊，而是界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