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裏的陰屍，可以吞噬他們的血肉、神力，包括十二個護法妖神。”
“就在方纔，貧道已經從他們身上取走足夠多的血肉、毛髮，這些東西……足夠我施展咒殺祕術了！”
話音落下，顧修雲周身涌出一股莫名波動。
生念無心咒！
無形威能涌入掌心，與藏相尊者的血肉相融，沿着冥冥因果劈了出去。
下一刻，金漆僧人臉色勃然大變。
躲在禪心體內的藏相尊者發出痛苦的嘶嚎，惡寒、心悸……無數感覺瀰漫在肉身、靈魂乃至心神意志的深處。
“咒殺祕術，你居然領悟了真仙級咒殺祕術，不可能，你走的分明是命運道。”
金漆僧人難以置信。
“閣下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可以儘管出手，”顧修雲眼中殺機瀰漫，“你每殺我一個朋友，貧道就用咒殺祕術屠你禪宗一成弟子。”
“如果整個禪宗都沒了，你的因果輪迴大道還怎麼參修，的確，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讓你無數年的苦功化爲飛煙。”
金漆僧人臉上的神情終於變了。
禪心、藏相、凌雲乃至十二護法妖神的死，他可以不在乎，但禪宗，他不可能不在乎。
那是他立世的根本。
整個摩羅界域，就是金漆僧人的證道之地，也是他成就因果輪迴大道的根基。
如果禪宗弟子全部消亡，凡人也盡數湮滅……護道人就離死不遠了。
他沒想到，這個祕密竟然被顧修雲看了出來。
“小輩……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金漆僧人眼中神態格外凝重，無數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觀察一個人。
“前輩說錯了，在下道號惜命，自然也很愛惜性命，可若旁人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在下也不會坐以待斃，”顧修雲目光從容平靜，“即便是死，我也要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
“好，很好。”
金漆僧人肅然點頭，“此事就此揭過，只要閣下不來招惹禪宗，老夫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至於禪心等人，我會讓他們發下誓言，永不與你爲難，如何？”
“多謝前輩。”
顧修雲心裏不由鬆了口氣。
金漆僧人親自開口，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深淵之戰，他沒有請東炎、龍央相助，因爲沒必要，此外，他也不希望兩位真尊爲了自己得罪護道人。
禪宗護道人……存世歲月實在太悠久了，而且有成爲界尊的可能。
一旦結仇，以後很可能會面臨麻煩。
……
半日後，虛空祕境內。
青色身影凌空而立，肩頭烏紋金豚抓着黑色宮殿，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以你現在的修爲，就算有勾山殿在手，也催動不了。”
顧修雲瞥了眼肩頭小豬，“何況此寶已經被護道人震裂，威能削減大半，想用它保命，還是多找點奇珍，然後請龍央、東炎幫你修復吧！”
聽聞此話，黑色小豬昂起腦袋，小心翼翼的看向前者，“你該不會是想等本皇修復勾山殿，然後再從我手裏搶走吧？”
顧修雲忍不住一個暴慄，重重的敲在小豬頭上。
“送你寶物，倒還成我的不是了，既然這樣，你把勾山殿還給我，我自己去請兩位真尊修復。”
烏紋金豚連忙收起巴掌大小的宮殿，一臉護犢子的表情，“本皇怎麼會不相信你，咱們上萬年的交情，區區勾山殿算什麼？”
顧修雲搖頭一笑，懶得再跟它胡扯：
“快把道神玉髓取出來吧，不色道友的魂念已經越來越脆弱，最多兩日，就會徹底崩潰。”
“知道了！”
小黑一躍而起，朝着下方的河流遁去。
祕境中飄蕩着五色濁流，每一條小河都在翻涌，隱約可以看到無數個細小的漩渦，生滅不定，不同的漩渦之間暗藏玄機，似乎有空間縫隙藏於其中。
“舍利已經到手，接下來就是參悟本源規則，演化九曲彌天禁了！”
望着腳下河流，顧修雲心中念頭閃爍。
自從黑魔真尊隕落，天機祖師便沒了動靜，由此可見，黑魔確實是天機祖師目前能動用的最強手段。
此人隕落後，對方便只剩下一條路……數千年後，三災九難降臨。
“從黑魔真尊跟天機祖師的交易來看，天機並沒有打算直接殺了我。”
“他應該是在等某個時機。”
“而這個時機，肯定有天機盤世界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
顧修雲心中暗自思索。
隨着修爲越來越高，他漸漸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也許在天機祖師的演算中，早就看到顧修雲領悟命運玄妙，乃至斬殺離空尊者的畫面。
若非如此，天機祖師又怎麼會派遣門人弟子去尋找黑魔真尊？
黑魔藏得何等隱祕，如果不是早有算計，天機祖師絕對找不到其蹤跡所在。
若是這樣，許多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
比如當年的九元算、殘碑祕術、連山卷，如果沒有這些機緣，縱使顧修雲有滔天能耐，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參悟命運玄妙。
可若真是這樣……天機祖師究竟在圖謀什麼？
一邊傾盡全力追殺，一邊送出機緣。
閒着沒事自虐？
“也許是我想多了。”
顧修雲微微搖頭，“連山卷只是個巧合，九元算跟殘碑祕術是爲了讓我找到天機盤，陷入局中。”
……
思索間，烏紋金豚已經從祕境深處返回，手裏還抓着一塊水珠般的玉石——道神玉髓。
呼！
顧修雲長袖一揮，將道神玉髓收入掌心，同時從靈寶內取出一件淡若透明的法衣。
釋迦摩羅法衣：不色羅漢傾盡一生修爲煉製而成，若非此物，第二分身很難從輪迴心陣逃脫。
那可是摩羅界域最可怕的底牌，也是禪宗護道人立身之本。
要知道，輪迴心陣連天地規則都能屏蔽，威力何等可怕，幾乎可以跟完整的陰魂薄相媲美。
若非此陣，護道人也不可能存活至今。
法衣深處，一絲微弱的念頭逸散出來，“惜命道友，貧僧命不久矣，又是護道人欽定的靈魂軀殼，只怕連轉世輪迴都沒希望，我這一生，只盼定陰山傳承不滅，其他就不奢求了。”
“道友放心，你的命還長着。”
顧修雲單手一揮，從儲物靈寶中抓出一頭模樣奇異的妖獸，“五行之屬中，以渾河的天賦最爲厲害，用它作爲肉身，道友今世有望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