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彼此相視，臉上都有些羨慕。
古界碎片中的天心之力，肯定是一門強大之極的傳承，說不定還是一種悟道至寶，只要成功煉化，就等於開啓了成道之路。
“走吧，從這裏到虛溟沙原，還得走不少路程，”遊岸界尊催促道，“如果錯過時間，可就白白失去一份大機緣了。”
“先佈置戰陣，此處不比先前，古界兇靈隨時都可能出現。”
黑龍道人從懷裏取出一份陣圖，源源不絕的神力注入其中，“烏金道人，你鎮守坎位。”
“觀真道友，你鎮守離位。”
“遊岸，你鎮守坤位。”
“寒蟬，你鎮守巽位。”
“……”
片刻後，八位界尊走入陣圖，將陣法運轉開來，無形的光芒籠罩虛空，形成億萬裏領域。
這座領域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波動，偏偏所有景象都能映入衆人心中，就像是武者的虛空領域。
“八方虛冥陣既可以觀察周邊景象，也能庇護自身，只是對神力的消耗較大，諸位如果堅持不住，可以讓其他人代替。”
“有此陣相助，我們可以提前發現古界兇靈的方位，並且避開，如此一來，便少了許多麻煩。”
黑龍道人率領衆人朝着虛溟沙原走去。
果不其然，僅僅半個月，他們就發現了一頭古界兇靈，龐大的蛇軀在虛空中晃盪，兩隻眼睛如燈籠般，時不時掃向四周。
“沿着左側走，儘量避開它，心神保持空靈，不要出現劇烈波動。”
黑龍道人低聲傳音，連魂念都顯得若有若無。
古界兇靈的感應力格外驚人，不僅可以聽到極遠處的說話聲，還能發現魂念波動，甚至是心神意志的劇烈變化，也會引起它的注意。
衆人小心翼翼的前行，沒有對話，沒有呼吸，五臟六腑都陷入停止，神力、氣血乃至魂念波動全部凝滯，如同行屍走肉般穿行過去。
即使如此，那頭蟒蛇兇靈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盯着左側虛空看了許久，才低下腦袋。
“古界兇靈除了敏銳的感應力，生命力也極端恐怖，而且手段詭異，一不小心就着了它的道，所以能不動手，儘量不要動手。”
衆人遠遠避開之後，黑龍道人才悄聲提醒。
“玉河古界，已經在混源天極深處，這裏的兇靈很多，哪怕是九難界尊也不敢隨意行走，諸位務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
另一邊。
血色魔雲穿過一處處險境，終於來到千絲古界邊緣，魔氣激盪，將侵襲而來的古界兇靈不斷震退。
“總算到了，煉屠、骷獸那邊沒有任何消息，看來顧惜命還在混源天。”
戮煉天君眸光深處兇芒閃爍。
短短數十載，想要從戊陽海界出口趕到另一個出口，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九難界尊帶路。
顧修雲再厲害，也只是媲美八難。
而且命運心相、命運扭曲等手段並不適合遁行，命運修行者，在遁行方面沒有太大優勢。
“天君，殿主就在千絲古界的西部，除了殿主，此處還有另一位天君，佔據了東邊半座世界。”
因果界尊說道。
“哦？”
戮煉天君嘴角微翹，“聽你的口氣，是想要本君相助巫蠱殿主，掌控整個千絲古界？”
“晚輩不敢。”因果界尊連忙躬身。
“先去看看，”戮煉天君冷笑道，“讓本君出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個顧惜命，還遠遠不夠。”
說着，血色魔雲掠過虛空，進入古界碎片。
沒過多久，古界中傳出驚天轟鳴，屬於天君的神威席捲大地，朝着東部侵襲而去。
“戮煉，你什麼時候跟巫蠱勾結到一起了？”千絲古界東部傳出嘶吼聲。
“廢話少說，本君跟誰聯手，輪不到你管。”
上乘道法中，殺戮、生死無疑是最擅長廝殺的體系，而命運、因果等方向，都稍顯弱勢。
不同的體系，註定了威能有所差別。
如果只是戮煉天君一人，即使佔據優勢，也不可能輕易擊敗另一位天君，但加上巫蠱殿主，就不一樣了。
兩位天君強者聯手，只用了三年，便將整個千絲古界完全掌控。
緊接着，世界規則席捲整個古界碎片，凝聚成獨屬於巫蠱殿主的印記。
古界邊緣，兩道身影凌空而立，一個周身血光瀰漫，氣息如同地底惡魔，另一個縹緲難測，彷彿已經跟天地相融，又像是孑然一身。
巫蠱殿主，因果規則圓滿，乾坤境之下最可怕的因果修行者。
“巫蠱，事情已經辦完，你承諾的東西該給我了吧！”血色身影漠然說道。
“放心，殺戮道言而無信，本君可不敢，我還想着跨出最後一步，成爲乾坤至尊呢！”
巫蠱殿主從懷裏取出血靈咒，默默觀察了片刻，眼中閃過笑意，“如果我沒看錯，此人應該是武者，分身三處，有三道因果波動，第一道就在混源天，第二道，似乎是戊陽海界的落星州。”
“至於第三道……有些渺遠，怪了，竟然連我也看不出具體方位，有趣，有趣。”
血色身影靜靜聆聽。
既然有三處，當然是三個地方全部算出來，纔有十足的把握，萬一此人提前察覺，另外兩個分身全部湮滅，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稍等片刻，容老夫施展祕術感應一番。”
巫蠱殿主從懷裏取出一枚古樸的銅錢，指尖微顫，銅錢滴溜溜轉動起來。
剎那間，他的因果線與血靈咒的因果線交融，沿着冥冥虛空，探向遠方。
……
紫陽別院。
顧修雲正在殘月池中修煉。
十萬年歲月，他已經在殘月池待了十億年，對物質道的感悟遠勝當年，三道融合也已經完成大半。
玄仙道術，遠比真仙道術艱難百倍。
至少是凝神境巔峯才能完全悟透，耗費的光陰，更是以道年爲單位。
一個道年，將近一百七十億年。
從新晉界尊達到凝神境巔峯，少說也得花上十幾個道年，也就是將近兩千億年。
顧修雲的天資並不差，再加上命運規則指引，以及殘月池的輔助，修行難度遠比旁人小的多。
可即使如此，還是得耗費漫長歲月。
正修行之際，一道身影出現在殘月池旁，“小輩，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得罪人？”
顧修雲睜開眼睛，站在池塘一側的正是別院器靈。
“就在片刻前，一股強大至極的因果力量破開虛空，發現了紫陽別院的方位，這等手段，普通界尊絕對做不到，至少是因果體系的九難界尊，而且施展了特殊祕術。”
“本座要立刻催動陣法禁制，將別院挪移到另一層空間。”
“至於你……最好小心點，此人連紫陽別院都能強行窺探，你的分身住處恐怕已經被他一覽無遺。”
說着，青年轉身離去，整個紫陽別院散發驚人波動，一層層死寂空間的壁壘被打破，向更深處行去。
死寂空間，對普通界尊來說堅韌之極，哪怕顧修雲傾盡全力，也打不破空間，但對乾坤至尊來說，可以輕易穿梭數百層維度。
道法境界越高深，進入的空間維度越高。
“有人在窺探我？因果一脈的九難界尊，豈不是天君？誰能請天君出手？”
“難道是赤狼天君？不，不對，區區一副纏天神獄圖，一個小小的狽央老祖，哪有資格請動因果天君？付出的代價都比這大上千倍萬倍了。”
“還是蒼炎氏？赤鱗老祖？”
顧修雲心潮翻涌，臉色變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