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身影坐在殘月池內，源源不絕的池水涌入體內，周身命運之力激盪起伏，似乎每天都在變化。
“這小輩的進步……未免太快了！”
別院器靈不知何時來到池邊，望着池水中的身影，眉頭緊鎖。
自從顧修雲甦醒之後，就一直在推演生靈道法，對物質道幾乎沒有半點理會。
這也就罷了。
偏偏他的進步極快，短短十幾萬年，便將天機規則提升到凝神境中期的極致，反倒比命運扭曲、命運心相強了一籌。
“十幾萬年而已，即使有殘月池相助，再加上萬倍流速，也不該如此，”器靈眼中閃過好奇，“這小輩到底得了什麼機緣，命運道的修行一向艱難，每一步都要經歷漫長歲月的演變，他竟然沒遇到任何瓶頸。”
感應到器靈的目光。
顧修雲緩緩睜開眼睛，“前輩，您現身來此，難道又有人在推算我的因果線？”
“這次不只是推算，”別院器靈指着庭院外面，“那些人已經找上門了，據我觀察，其中有兩位九難天君，分別是殺戮體系跟因果體系。”
“殺戮跟因果！”
顧修雲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不用說，殺戮體系的肯定是戮煉天君，正如他所料，此人絕不會甘心失敗，找上門是遲早的事情。
“紫陽別院攔得住他們嗎？”顧修雲問道。
“暫時可以，”器靈微微點頭，“但你要知道，他們終究是天君，而非赤鱗老祖那樣的下乘道法修行者，這等人物不僅實力強橫，手裏的乾坤道符也不在少數，紫陽別院能擋多久，我也說不準。”
“說來也奇怪，相比別院，你的另一具分身應該更容易對付，他們怎麼偏偏盯着這裏？”
器靈臉上有些疑惑。
顧修雲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
天外混源之地。
漩渦祕境深處，青色身影盤膝端坐，四周遍佈源獸屍骸，其中甚至有一頭八難境源獸。
“不出所料，這裏距離青霄天域太遙遠了，遠到連我自己的分身溝通起來都頗爲艱難，更不用說因果追蹤。”
“那位因果天君再厲害，也不可能隔着無盡遙遠，強行推算另一位命運界尊，他若有這本事，就不是超脫境，而是乾坤境了。”
顧修雲口中低語。
這裏跟戊陽海界到底隔了多遠，連他自己都算不清，但他知道，如此遙遠的距離，足以避開因果追蹤，就算是乾坤至尊出手，也很難隔着無窮無盡的混源險地，找到他的因果線。
“戮煉，你在紫陽別院外面慢慢等着吧！”
“等你破開別院，就會發現，留在那裏的只是一具分身，而且是隨時可以消散的分身。”
顧修雲掌心翻轉，一座虛幻道臺出現在腳下，緊接着，祕紋圖凝聚成形。
他在一遍又一遍的摹刻第四幅祕紋圖。
相比道法祕術，祕紋圖的威力顯然要強的多，祕紋圖相當於航空母艦，而物質道只是一把自制手槍，兩者都要耗費大量時間，既如此，爲什麼不把時間用在更強的方面？
以他現在的境界，再怎麼參悟物質規則，也不可能達到寒玉君、赤鱗老祖的層次。
除非花上三四個道年。
有那時間，命運道的進步恐怕已經超越戮煉天君、方瀾天君，單憑祕紋圖，就能強行斬殺各方天君了。
噗！
一聲悶響。
與此同時，紫陽別院的分身藉助這份感悟，不斷參修命運規則的奧妙。
一天天……一年年……時間如流水。
天外的混源虛空危機四伏，但那只是對普通界尊而言，到了顧修雲的層次，保命有犀牛神通，廝殺有祕紋圖，實力完全不亞於九難界尊。
混源虛空，在他眼裏跟戊陽海界沒有任何區別。
不知過去多久。
這日，千丈犀牛猛地昂起頭，兩隻眼睛綻放光芒。
“終於突破了！”
“天機演算規則，終於達到煉意境初期，再加上凝神境後期的命運扭曲、命運心相，以及凝神境初期的命運糾纏，我已經掌握了四種規則，論生靈道境界，不比寒玉君遜色半分。”
顧修雲臉上無比激動。
從今日起，他真正邁入了煉意境的門檻，心神意志再次暴漲一大截。
真氣流轉。
祕紋圖第一式運轉開來。
這一刻，顧修雲清晰感應到，自己對祕紋圖的掌控提升了倍許，幾乎可以發揮出祕紋圖近五成的威能，比起寒玉君不差分毫。
緊接着，祕紋圖第二式運轉開來。
九種命運規則彼此交融，對心神意志形成極大的壓迫，但同時，其威能也遠非第一式可以相比。
“第二式，只能發揮三成威力，相比十五萬年前，實力飆升了三倍左右，也算不錯了。”
顧修雲微微點頭。
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再遇上寒玉君，只需一招，就能震碎對方肉身，神魂也近乎潰散。
三倍的提升，到了他這層次，已經算是非常大的提升。
如此大的跨越，卻只用了短短十五萬年，可想而知，他的進步有多快。
“煉意境規則，配合煉意圓滿的心神意志，應該可以承受第三式祕紋圖了。”
顧修雲心念微動，真氣再次運轉開來。
呼！
百億裏虛空劇烈顫動，彷彿這片混源之地無法承載第三幅祕紋圖的力量。
而他的心神意志，也已經爆發到了極致。
“開！”
一聲怒喝。
第三幅祕紋圖凝聚成形，完整的天機規則配合八種命運規則，剛一降世，便讓整個虛空開始崩塌。
不僅如此，這股力量甚至波及到了漩渦祕境外面。
一頭又一頭天外源獸不安的晃動。
更遠處的強大源獸探出腦袋，觀察四周。
……
萬億裏外。
一頭九難源獸晃着龐大身軀，正在虛空中游走，神情分外悠然。
在這片源獸的世界，沒有任何修行者膽敢踏足，也不可能踏足，因爲這裏已經是源獸勢力的後方。
自古以來，天外源獸跟修行者就是死敵。
特別是那次劇變之後……無數源獸自遙遠的混源之地趕來，不斷圍殺修行者，甚至摧毀了一座又一座乾坤界。
這裏，就是源獸佔據的領土之一。
而它，是這片茫茫虛空的主人，麾下有數十頭八難源獸，七難境更是難以計數。
忽然，一縷難以揣度的波動從遠處襲來，那股波動中，瀰漫着淡淡的異種生命氣息。
“修行者？”
九難源獸猛地瞪大眼睛，龐大的身軀猛然一晃，便朝着漩渦祕境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