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盤膝端坐，體內真氣如狂潮般翻涌，在他的心神意志深處，一道裂痕漸漸擴張，內部空間越來越廣闊，甚至有了演化萬物，開闢乾坤的跡象。
“開闢意念空間……倒有點像無量種凝聚時的畫面……”
顧修雲心中閃過莫名念頭。
時間緩緩流逝，意念空間越來越穩固，五行、風雷、時空，獨屬於他自身的物質規則瀰漫於空間各處，隨着心念變幻，不同的本源規則開始相融。
五行與風雷相融，風雷與空間相融，然後是五行、風雷、空間三條大道相融。
緊接着，一絲時間規則融入其中。
“這……”
望着意念空間深處的景象，顧修雲震驚了。
難怪都說開闢意念空間對參悟物質道有極大好處，這根本就是一座演化中的殘缺世界。
惡靈墟的乾坤界雖然完美，但源自於無量種之威，很多變化，顧修雲根本看不懂，特別是無量種自身的規則，玄之又玄，只可意會，無法言傳。
而意念空間不同。
這是一座屬於他自身的規則世界，每一種規則都在隨心而變。
“世間不該有五行！”
顧修雲念頭閃動，意念空間的五行本源規則徹底消失，只剩下風雷、空間、時間，三者相互交融，形成另一種玄仙道術。
那是他從來沒有領悟過的三道融合。
“我的世界，只有時間、雷霆、火焰！”
又一道聲音落下，廣闊的意念空間內只剩下三種本源規則。
雷霆、火焰只是大道的一部分，先天殘缺，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單獨存在。
但此刻偏偏出現在意念空間。
“試試看，能否四道融合？”
顧修雲再次變化念頭。
五行、風雷、空間、時間全部出現，四條大道，九種本源彼此相融，很快，就邁過了四道融合的門檻。
一種又一種本源完美融合，莫名威能形成極大壓迫，不斷衝擊意念空間。
漸漸的，四道融合突破到中期、後期……
意念空間開始劇烈顫抖，似乎無法承載這股物質威能。
“怎麼回事？難道演化物質規則，對意念空間本身有一定的影響？”
顧修雲暗自推演片刻，微微點頭，“也對，任何神通都需要消耗能量，這是天地之間亙古不變的至理。”
“意念空間雖然是虛幻世界，但本質上也是一座世界，演化規則，肯定需要能量。看樣子，我開闢的意念空間只能將四道融合演化到後期，沒辦法真正圓滿。”
“連我都做不到，當年的白澤真尊……恐怕只能演化兩道融合，連玄仙道術都演化不出來，不過他也很聰明，選擇了最厲害的兩條大道——時間、空間。”
這一刻，顧修雲對白澤真尊的神祕再無半點疑惑。
難怪這位傳說中的上古神獸，修的是時空大道，對時空的感悟遠遠超越任何一位真尊，堪稱諸天界域……古往今來……時空道法第一人。
誰能像他那樣，擁有一座意念空間，直接演化最玄妙的時空融合祕術。
“我要是白澤，我也以時空爲主，要什麼五行風雷？”
顧修雲暗自低語。
……
輪迴聖界。
一顆極爲隱匿的虛空粒子深處。
許久之後，一聲若有若無的悶顫，時空之力驟然蛻變，形成鋒銳的電芒，撕開萬里虛空。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自從老夫得到這座心之世界，一直在嘗試融合三種大道，直到今天，才終於跨出那一步。”
“心之世界的指引沒有錯，三種大道確實可以融合，甚至，所有的本源大道都可以融合。”
“融合三種大道，即使是初入門檻，也比真仙極致道術強了百倍，再配合七品命運玄妙、超脫境武者真身……界尊之下，老夫已然無敵！”
“即使面對界尊，也能抗衡一番。”
“朱厭、顧惜命、護道人，你們絕想不到，我已遠遠超越爾等！”
白鬚老者揚身站起，走出虛空粒子。
跨出粒子空間的剎那，時空之力瀰漫虛空，朝着各方界域蔓延而去。
三道融合，其中兩種還是時空本源。
白澤真尊對時空的領悟已經達到世人難以想象的地步，無數空間不斷摺疊、扭曲，令他的目光越來越遙遠，也看到了各方界域的景象。
……
琅嬛界域，自從被朱厭摧毀，已經徹底蕭條。
數百年過去，修行者的數量依舊少的可憐，而且大部分都是八目神教弟子。
……
妖神界域，被龍央真尊跟明皇分別佔據，龍鳳兩族各領春秋，掌控了大片區域，麾下族羣血裔也漸漸恢復昌盛。
……
摩羅界域，依舊是禪宗的天下。
雖然沒了護道人、禪心真尊以及衆位尊者，但諸天界域早已蕭條，誰還有心思攻打摩羅界域？
而且如今的掌事人不色羅漢，也是顧惜命的往日好友。
單憑這一點，就沒人敢動禪宗。
……
西方六界，依舊被靈族、鬼族佔據。
兩大族羣極爲低調，即使修行界沒落了，也沒有趁機入侵，靈族真尊很有自知之明，不動手，顧惜命還會看在往日的情面，放他一馬。
可如果動手了，後果難以預料。
不管怎麼說，這兩族都是外來生命，跟諸天界域的生靈格格不入，也一直被世人忌憚。
……
“護道人的氣息消失了，朱厭也不知所蹤，”白澤真尊眯起眼睛，“八目神教席捲各地，掌控了將近一半的界域，看來是顧惜命贏了。”
“短短數百年，就有了結果，真是出乎老夫意料啊！”
就在這時，天地陡然一暗。
億萬裏空間徹底凝滯，每一片虛空都被血色光芒填滿，遙遠的虛空邊緣，一道血影踏步走來。
“白澤，貧道等你許久了！”
“顧惜命？”白澤真尊面露冷笑，“老夫是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你贏了。禪宗護道人苦修億萬年，又有輪迴心陣庇護，隨時可以跨出最後一步；朱厭身負滔天機緣，演化源獸之身，以他們兩個的實力，居然會輸的這麼快……真是令人驚訝。”
“讓你驚訝的事情還多着呢！”血色身影漠然開口。
“是嗎？”
白澤嘴角微翹，“可惜，你終究不是界尊，而老夫，已然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