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都欠了惜命道友一份恩情。”
千暝、渡河紛紛點頭。
混暝後裔，既是機緣，也是危難，神出鬼沒的虛空通道、成羣結隊的九難源獸，再加上源獸天君……稍不注意，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其實我早該想到，”殘痕天君面露感慨，“普天之下，也只有虛實體系才能悄無聲息的開闢虛空通道，混暝後裔又是源獸皇者，天生精通空間規則，除了它們，還能是誰？”
衆人閒聊了片刻，便紛紛散去。
洛方、殘痕等人或是返回乾坤界，或是前往祕境修行，千暝、渡河、花晶則去了羲皇宮另一座宮殿。
踏入乾坤境之後，地位跟半步至尊天差地別，接觸的層次也完全不同，從此以後，怕是很難見到他們三個了。
“修行路漫漫，也不知我何時能像千暝、花晶一樣，成爲乾坤至尊，”顧修雲眼中閃過期待，“聖道天音，是時候前往了。”
心念閃動間，真氣涌入額頭的印記深處。
下一刻，無形幽芒籠罩周身，帶着他飛向羲皇宮深處，一座座宮殿從腳下掠過，連綿不絕的宮牆閣樓森嚴巍峨，每一座都散發驚人波動。
那些宮殿裏面，似乎都有一座浩瀚的乾坤界。
許久之後，幽芒散開，顧修雲飄身落下，來到一片碧波盪漾的湖泊前。
湖邊有一座石碑、一頭玄龜模樣的妖獸。
玄龜妖獸悠然的擡起腦袋，兩隻眼睛似睜未睜，“八難界尊，居然能湊齊聆聽聖道天音的功勞，有點本事。”
“你眼前的湖泊，就是蘊藏聖道天音之地，這裏曾是羲皇大人講道之所，歷經漫長歲月，無窮無盡的命運道音充斥於每一處虛空。”
“進去之後，切記不要動用真氣、神力，也不要施展任何道法祕術，只能靠自身的心神意志抵擋天音壓迫，否則就會被驅趕出來，記住沒有？”
“晚輩記住了。”顧修雲躬身抱拳。
“嗯，那就進去吧，”玄龜妖獸低下腦袋，“聆聽聖道天音，最多一萬年，至於你能支撐多久，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顧修雲踏步走入湖中。
剛觸及湖面，整個身體極速下墜，再睜開眼睛時，已經來到一座巍峨的道臺前。
道臺高九丈九尺，長寬也是九丈九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四周坐滿身影，每一個都神情肅穆，面色沉凝。
道臺上，披髮男子盤膝端坐，手持古樸石尺，身下有一塊丈許寬的橢圓形龜甲，表面裂痕密佈，彷彿經歷了無盡的滄桑。
呼！
微風吹過，披髮男子嘴脣微張，聖道天音響徹虛空。
這一刻，顧修雲才發現眼前一切都是虛影，道臺上的披髮男子、四周密密麻麻的修行者，全部是往日景象，只有聖道天音真實存在。
天音入耳的剎那，心神深處的命運規則自行運轉開來。
無數靈光閃過心頭，命運扭曲、命運心相、命運糾纏、天機演算、命運陰影……所有他能感悟的規則玄妙，全部蘊藏於其中。
不僅如此，連物質道也出現種種變化。
“不對，我不能將僅有的時間浪費在物質道上，也不能貪心求多，”顧修雲心中念頭閃爍，“萬年歲月實在太短暫，參悟一種生靈規則都來不及，何談其他？”
顧修雲心中有了決定。
天機演算不擅廝殺，對實力影響太小，命運心相無法配合祕紋圖，命運糾纏境界太低。
唯有命運扭曲規則，可以最快提升他的殺伐戰力。
煉意境初期的命運扭曲，只能借用兩幅祕紋圖，如果能達到煉意境後期乃至法隨境，借用的祕紋圖數量一定會更多，那時，他的武道修爲想必也達到六重境了。
聖道天音包羅萬象，源源不絕。
顧修雲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天音之中，與此同時，遠在惡靈墟的分身時刻維持萬倍流速，一遍遍施展祕紋圖，感悟命運扭曲規則。
至於地底神城。
第三具分身早已閉上眼睛，開始修行。
有他之前全力推演的陣禁變化，這些七難界尊少說也得忙活幾千年，足夠修行了。
……
時間緩緩流逝。
每一天，顧修雲的道法境界都在極速攀升，短短千年，命運扭曲規則便突破瓶頸，達到煉意境中期。
而聖道天音的壓迫也增強了百倍。
無窮無盡的天音，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頭頂，讓他喘不過氣來。
“命運扭曲，以自身命運爲根基，撥動天地琴絃……這門規則是唯一可以逆天改命的道法。”
“過去早已註定，但未來永無止盡，每一次撥動琴絃，都能引起天地之變……”
一天天過去。
顧修雲的道法境界與日俱增，心神意志也越來越強。
……
“短短兩年，我的心神意志竟然增長了如此之多？人族真身在做什麼？”
黑鎖山靜室空間，殺戮真身化作漫天粒子，正在朝着五重境蛻變。
此處一直保持着千倍流速。
並非不能更快，只是因爲黑玉臺跟造化空間太耗能量，如果繼續加速，黑鎖山的陣禁就沒辦法維持運轉了。
“不管怎樣，心神意志提升，對我的修行也有一定好處，至少可以承受更多的殺戮之氣。”
“在地底深淵廝殺了這麼多年，殺戮之氣已經達到煉意境初期，若能更進一步，參悟另外幾種殺戮規則也容易得多。”
呼！
狂風吼嘯，無窮無盡的神力涌入黑洞粒子深處，連四周虛空都開始崩裂。
超脫五重境的黑洞粒子，太沉重，太強大，每一顆粒子都是一座吞天噬地的黑洞，稍微弱些的生命根本走不到近旁，就會被吞噬煉化。
如今的顧修雲，比起山嶽手臂已經差不了多少。
山嶽手臂在層次上比他高了許多，但終究是隕落的殘骸，沒有心神意志支撐。
而顧修雲，卻是活生生的武道巔峯強者。
神力奔騰，每一顆粒子都在膨脹收縮，威能越來越強，幾乎到了黑鎖山都無法承受的地步。
“這纔多少年，他就走到了超脫五重境，當真是不可思議。”
遠處山巔，紫金皇者遙遙望着漫天的黑洞粒子，臉上充滿震撼與驚歎，“超脫五重境，加上煉意境的殺戮之氣，再配合玄仙道術，實力不亞於真正的八難界尊。”
“如果更進一步，領悟殺身規則，連老夫也要懼他三分。”
紫金皇者深吸一口氣。
如今的殺戮真身，只能用神魔之威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