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也是一位近乎九難層次的強者。
“你不說，我也能猜的出來。”
顧修雲微微搖頭，掌心翻轉，一幅祕紋圖橫貫虛空，直接落入乾坤境源獸的心神深處。
噗！
烈日般的祕紋圖瞬間撕碎源獸心神。
論意志，它可比混暝後裔差遠了，又是乾坤境初期，如果不是源獸天生得混源虛空庇佑，一突破就能凝聚規則神力，實力恐怕連千暝、渡河等人都遠遠不如。
剎那間，乾坤境源獸的心神意志崩塌，命運長河也被生生截斷，藏匿在隱祕地點的命核徹底沉寂。
一頭乾坤境源獸，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隕落。
“怎麼可能？”
掌櫃瞪大眼睛，無法相信眼前景象。
荒蛟族的乾坤境源獸竟然被對方揮手間斬滅，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可是堪比演真至尊的恐怖存在。
不僅掌櫃感到震驚，腰間的紅色蜘蛛也暗暗驚懼。
“一幅祕紋圖，就殺了荒蛟族的源獸至尊？看來惜命長老跟我交手的時候並沒有施展全部手段，那日他能阻擋演法級混暝後裔，也不全是運氣。”
紅燭仙表情越發恭敬。
“現在你可以回答了，”顧修雲淡聲開口，“那些道法碎片是哪裏冒出來的，羲皇天域？還是青霄天域？別想着傳訊，我知道你背後絕非荒蛟族，頂多是某個稍有實力的族中源獸，荒蛟族再怎麼兇殘，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沒牌面的事情。”
掌櫃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驚慌、恐懼，又有幾分遲疑。
的確，他背後並不是荒蛟帝君。
荒蛟族，好歹也是六域神宗之一，買賣道法碎片怎麼了？馴養傀寵怎麼了？一切都敢做的光明正大。
就算是爲了帝君臉面，也不會做出強買強賣的事情。
“我說出來，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掌櫃臉色分外蒼白。
“我不殺你，也可以讓你離開。”顧修雲淡聲迴應。
“閣下是命運至尊，一定要說話算話，”掌櫃深吸一口氣，“沒錯，那些修行者都來自青霄天域跟羲皇天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乾坤至尊前往兩大天域收羅弟子門人，以指點的名義帶往洪桀域。”
“乾坤至尊確實會指點道法，也會盡量讓他們領悟更高層次的物質規則，三道融合乃至四道融合。等到他們修爲有成，就可以撕裂心神，抽出記憶，煉製成道法碎片，至於那些天資不夠高的……會被馴養成傀寵。”
咯吱！
顧修雲握起拳頭。
殺戮修行者算什麼魔頭？這些洪桀域的修行者纔是真正的妖魔，蒐羅各地精英，指點道法，卻是爲了剝離道法碎片，四處買賣。
天資高的還好，起碼死的無聲無息。
那些天資不夠的，還要被馴養成傀寵，陷入半生半死的狀態，一直苟活下去。
跟他們一比，長離四宗簡直是天使。
“這些邪修祕法都是從哪裏來的？”顧修雲繼續詢問。
“我聽某位大人說過，大部分法訣出自源獸勢力之手，還有一些來自洪桀域的邪修，他們常年鑽研此類手段，只怕比源獸更精通，”掌櫃小心翼翼的解釋，“小人只負責招待貴客，至於更深層的隱祕，我就不清楚了。”
“沒了？”
“小人還知道，六域神宗有大半都參與其中，只有兩家不曾參與，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連羲皇宮、青霄殿的某些大人物，都與此有關。”掌櫃接着道。
顧修雲目光有些冷冽，同時心裏暗暗嘆息。
修行界的黑暗遠不止於此，他算是幸運的，一來到天外世界，就能得紫陽帝君傳承，後來又得到命運天穹，雖說其中經歷了一些危機，但總歸是有驚無險。
而那些被坑騙到洪桀域的修行者，纔是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對了，八目！”
顧修雲眼睛猛地一亮。
早在億萬年前，他就曾多次推算過八目跟天機祖師的下落，天機杳無音訊，很可能已經隕落。
而八目，之前還在青霄天域範圍，後來就變得難以推算，似乎去了極遙遠的地方，當時他沒有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八目真尊跟他的因果並不深，沒必要太關注。
如果八目真尊在洪桀域範圍，很可能已經遭了毒手。
想到這裏，顧修雲指尖微動，意志深處的命運天穹的運轉起來，下一刻，他臉上露出震驚與愕然。
八目真尊的命運線，竟然真的在洪桀域，而且距離此處並不遠。
“他還真來這裏了？”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指尖繼續掐動。
對方的氣息若有若無，顯得格外微弱，又被莫名力量遮住因果，更加難以推算。
片刻後，他指向左側，“距此兩千億裏處是什麼地界？”
“兩千億裏……”
掌櫃沉思片刻，回答道，“那裏應該是毒城的地界，毒城背靠六域神宗，也是一股大勢力，其城主實力極強，據說已經達到演法三重境。”
演法三重境……顧修雲眯起眼睛。
與此同時，紅色蜘蛛開口提醒，“長老，您該不會要去毒城吧？那裏可不是易與之地，我當年縱橫洪桀域的時候，跟毒城的綠仙使者有過些許交情，長老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去辦。”
“交情？”顧修雲揚起眉頭。
紅燭仙能有什麼交情，十有八九就是洞房之類的。
“我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貧道有一位故交，雖說只有一面之緣，但也着實受了他不少恩惠，所以想讓你幫忙打聽一下，他現在究竟在何處？又是什麼境況？可以的話，最好帶出來。”
顧修雲說道。
八目真尊的謀劃跟他關係不大，但修行路初期，沒有八目神教的功法典籍，沒有八目賜予的種種機緣，別說長離四宗，他連暗月山都抗衡不了。
更重要的是，當年天機祖師設下鎮界鎖天陣，又將十位僞界尊引入棋盤界域，聯手圍殺，如果不是八目真尊甦醒，將那些僞界尊盡數斬滅，他早就死在界域裏面了。
這份恩情，必須得償還。
“大人，我可以離開了嗎？”掌櫃顫顫巍巍的說道。
“可以！”
顧修雲微微點頭，同時揚手一揮，紅色蜘蛛迅速變大，化作紅衣女子。
“你想走便走，我不攔着，也不會殺你，至於旁人，貧道就管不到了！”
話音落下，青色身影踏步離去。
整個山谷除了一羣徹底失去心智的界尊級傀寵，只剩下掌櫃跟紅燭仙。
“小女子紅燭，見過官人。”紅衣女子舔了舔嘴脣，臉上閃過一抹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