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身影凌空而立，爲首的是一個身穿紫金色冕袍的人形君王，兩名半步神君站在側旁，神色極爲恭敬。
前方，一道漆黑斑痕橫掛在天地間。
斑痕內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規則波動，甚至連古界規則都不存在。
“這就是界外生命廝殺後留下的痕跡？”紫袍君王一臉嚴肅。
“回稟大人。”
其中一位半步神君恭聲回答，“那人殺死黑蟒後，便離開了雷淵澤，但奇怪的是，虛空中的黑色斑痕卻久久不散，而且感應不到任何天地規則的波動，我等修行無數年，還沒有見過這等景象，所以請帝君前來查看。”
“大人，這究竟是什麼道法？”
“不是道法，是造化！”
紫袍君王瞳孔深處隱約有雷光閃過，“修行界的造化祕術，居然被界外生命練成，而且帶進了太淵古界，有趣，真是有趣，看樣子，古界要熱鬧起來了。”
“造化祕術？”兩名半步神君彼此相視，臉上滿是茫然。
作爲僅次於神魔帝君的頂尖強者，他們對修行界的瞭解並不少，甚至親自接觸過幾個界外生命。
據他們所知，修行界的祕術，最高就是至聖絕學，造化祕術又是什麼東西？
難道比至聖絕學還厲害？
“造化者，奪天地之造化，”紫袍君王嘴角微微一笑，“你們可知，太上宗有多少帝君？”
兩位半步神君彼此相視，搖了搖頭。
太上宗的實力太強了，單是暴露在人前的三代弟子，都至少達到了演法境，其中不乏演法二重、演法三重。
至於乾坤帝君，數量更是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據說其一宗之力，便可以跟整個太淵古界抗衡。
“太上宗，一代弟子共三人，全部是乾坤帝君，二代弟子四十九人，其中八個是帝君層次。”
“也就是說，太上宗共有十一位帝君。”
嘶！
兩名半步神君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十一個帝君？這麼恐怖？
整個太淵古界纔多少帝君級神魔，其中還有大半都是憑藉始祖源泉晉升的神魔帝君，境界遠不如真正的乾坤帝君。
而太上宗，僅憑一己之力，就達到了古界生命一半的數量，簡直駭人聽聞。
“先別急着感嘆，”紫袍君王悠然道，“帝君境何等艱難，必須融合四種以上規則，纔有可能領悟天心意志，整個太淵古界，真正的乾坤帝君只有六人，每一個都是驚才絕豔之輩，又經歷了漫長歲月的修行，才終於成爲乾坤帝君。”
“太上宗很少收徒，而且以凡俗生命爲主，怎麼會憑空出現十一個帝君？你們不覺得奇怪？”
“大人的意思是——”兩名神君眼睛猛地亮起，“有些帝君不是真正的乾坤帝君？他們也是用某種方法打破天地限制，提前跨入帝君層次？”
十一位乾坤帝君，數量太嚇人了！
修行路何等艱難，從演法境跨入帝君境，更是一步登天，其中艱辛，足以讓無數乾坤至尊絕望。
太上宗卻輕輕鬆鬆造就了十一位乾坤帝君，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敢相信。
“不錯。”
紫袍君王微微點頭，“我等神魔後裔，可以藉助始祖的生命源泉打破天地限制，凡俗生命自然也有他們的辦法，造化祕術，就是關鍵所在。”
“有！”
話音落下，兩位神君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許多。
……
與此同時。
顧修雲分身已經回到青石山脈。
斬殺黑芒妖尊，對他來說不過是順手之間的事情，哪怕對方已經踏入演法三重，擁有不弱於尊主的可怕實力，他依舊不曾放在眼裏。
一切手段，在空間絕學第五層面前，都如同土磚瓦狗，不堪一擊。
而且這裏跟混源虛空完全隔絕，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實力會暴露在源獸勢力眼中。
“黑芒已死，接下來，就可以安心磨礪心神意志，參悟命運道法！”
顧修雲望着連綿無盡的山脈，忍不住吸了口氣。
億萬年來，他幾乎每天都在山脈邊緣苦修。
那些甲蟲異獸日升而來，日落而走，一遍又一遍的噬咬血肉、靈魂，同時也讓他的心神意志不斷增強，不知不覺，已經比剛進山脈時強了四倍有餘。
但距離乾坤帝君仍差了一大截。
顧修雲的修行歲月，終究短了些，不說各大勢力的演法長老，單是洛神、紅燭仙等人，修行歲月便是以道年爲單位，無窮無盡的廝殺、爭鬥，早已讓他們的意志變得無比強橫。
而顧修雲，修行至今不過十數億年，連半個道年都不到，想要提升意志強度——只能靠一遍又一遍的痛苦磨礪。
咚！咚！咚！
踏上山脈邊緣的一瞬間，無數甲蟲異獸蜂涌而來，將顧修雲圍的密不透風。
緊接着，嘎吱聲不絕於耳……
青石山脈外面。
雷淵澤背後的那位帝君並沒有刻意封鎖消息，以至於黑色斑痕被越來越多的神魔發現，甚至傳到了其他帝君耳中。
沒過多久，便有神魔帝君降臨。
以帝君的眼界，自然能看出黑色斑痕不尋常之處，那不是神魔能留下的傷痕。
“紫雷，這是帝君手筆？”
“你都親眼瞧見了，還猜不出來？哪個乾坤帝君會連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住，此外，本皇再告訴你一件事，施展此術之人……是界外生命。”
“界外生命？！”
“紫雷，你可不要戲耍我們，”另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擁有這等手段的界外生命怎麼會出現在太淵古界，難道是某位帝君造訪太上宗？”
“不是。”
雷淵澤最深處，紫袍君王悠然開口，“據我所知，那個界外生命是被無量至聖送進來的，剛到古界的時候只有演法境初期，連普通神魔都略有不如。”
“演法初期？怎麼可能？”
“此人一定是修行界最頂尖的天才，也只有這等人物，纔會被賜予造化祕術。”
虛空中的聲音又多了幾道。
顯然，不止一位帝君在關注此事，造化祕術，對神魔帝君的意義遠比普通神魔大的多。
因爲他們很清楚，只有打破天地規則的生命，纔有可能掌握此等祕法。
至於那些半步神君，永遠也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