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出口了，當然是真的。”
虛空中的神魔帝君紛紛露出激動之色。
先前顧修雲的手段，已經讓他們近乎絕望，雖然紫雷帝君也提議過用寶物交易，但究竟有沒有效果，誰也不敢確定。
如今，卻是清楚了。
惜命道人，可以傳授他們造化祕術，但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以界外生命的道法境界，祕術典籍肯定沒什麼用，只有最珍貴的天材地寶、古界奇珍，纔有可能打動他。”
神魔帝君們彼此相視，心中念頭閃爍。
事到如今，聯手已經沒有意義，直接去找惜命道人交易，纔是上上之選，而且大家都有私心，誰會願意把造化祕術跟旁人分享，就算是換到手，也不可能說出去。
“諸位，事到如今，留在這裏也沒意思了，先散了吧！”
九狫帝君呵呵一笑，轉身離去。
“這傢伙，跑的還真快，”紫雷帝君忍不住搖頭，“不過論起成帝歲月，九狫確實比咱們幾個長的多，手裏的寶物想必也不在少數。”
“修行歲月久，寶物就多？”
洪澤帝君微微一笑，“我倒覺得未必，惜命道人想要的是整個古界最珍貴的奇珍，每一件都要經歷漫長的歲月才能成形，而且受天地規則庇佑，任何道法都無法推算，想得到它們，靠的可不是時間，而是運氣。”
“憑運氣也好，憑本事也罷，快一點總比慢一點好，萬一惜命道人得了足夠的寶物，不想再跟我們交易，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
紫雷帝君跟洪澤帝君各自離去。
離潮大陸外面，只剩下一羣半步神君跟神法境神魔，面面相覷。
很顯然，神魔帝君是不會管他們了。
既然是交易，外人根本不清楚誰得了造化祕術，誰沒得造化祕術，既如此，那些神魔帝君又怎麼會傳出去？
而且顧修雲也肯定不會允許神魔帝君肆意傳播。
“白折騰一場，什麼好處都沒撈到，算了，回去吧！”
“也不算折騰，起碼咱們看了一場好戲，而且也沒什麼損失。”
“我們是沒損失，寒螣跟冰波海主人，可倒黴了。”
“說起那兩位，他們應該還活着吧？惜命道人似乎只摧毀了他們的肉身，並沒有湮滅心神意志，也不知逃到哪裏去了？”
虛空中的神魔隨意談論着。
……
古界底層。
一座不知名的宮殿內。
數百層陣禁將宮牆層層覆蓋，隔絕外界一切波動，甚至連天機因果也被盡數攔下。
“這次的傷，太重了。”
寒螣神君望着自己脆弱的身軀，心中後怕不已。
幸好惜命道人手下留情，沒有湮滅他們兩個的心神意志，否則那股無形力量直接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命運修行者，本就是最擅長意志祕術的修行體系。
“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界外生命既已現身，九狫帝君、金瞳帝君、紫雷帝君等諸位大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想到這裏，寒螣神君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掌握造化祕術又如何？
在太淵古界，任何生靈都不是神魔帝君的對手，即使是那幾位乾坤帝君，也不會輕易跟神魔交戰。
“不管結果如何，短時間內是不能出去了，至少得等到一道年以後，界外生命徹底離開太淵古界。”
寒螣神君閉上眼睛，開始吸收神魔之力。
比起霖族族長，寒螣的傷勢嚴重百倍，因爲他是肉身徹底湮滅，連神力跟血脈都完全散去，只剩下心神意志殘留世間。
這種傷勢，如果是在混源虛空，除了轉世輪迴沒有第二種可能。
但是太淵古界不同。
神魔，是古界規則的寵兒，生來便超脫於輪迴之上，有着無窮無盡的壽命，只要不被人殺死，可以永遠活下去，這等生靈，自然不需要藉助輪迴。
而凡俗生命，卻要達到帝君層次，才能擁有這等手段。
由此也可以看出，天地規則對神魔是有多偏愛。
呼！
微風輕拂。
源源不絕的神魔之力從宮殿周圍的晶石中涌出，每一絲神力都格外精純，剛吸入體內，便迅速融入血脈深處。
短短片刻。
寒螣神君的氣息就從尊者初期提升到界尊層次，並且還在不斷增長。
“寒螣，看來你的傷勢不輕啊！”一道略顯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誰？”
寒螣神君猛地睜開眼睛，向宮殿外望去。
只見殿門前，一團青煙起伏不定，時而化作人形，時而化作獸狀，彷彿沒有固定形態。
“浩煙！”
寒螣神君瞳孔欲裂，整個身體都被莫名的寒意浸透。
離潮大陸三大神族，寒螣族、浩煙族佔據其二，彼此之間的關係自然不是太好，每隔一段歲月，三大族羣就會發動一場戰爭，神力境、神法境都會參戰。
甚至連半步神君也會偶爾出手。
時間久了，彼此的恩怨也越來越深。
“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裏？”寒螣神君無法相信眼前景象。
這裏可是古界底層，又有重重陣禁隔絕天機因果，對方是怎麼找過來的？
“很意外嗎？”
浩煙神君凝聚成人族形態，嘴角露出一抹邪魅，“不怕告訴你，早在你跟冰波海主人被摧毀肉身的瞬間，本座就使用了一枚因果道符，只是當時礙於諸位帝君，才一直沒有出手。”
“因果道符……真是好心機。”
寒螣神君臉色發青。
一枚可以追蹤半步神君的因果道符，價值極高，浩煙神君卻毫不猶豫的用掉，顯然殺他之心極重。而且那個時候，界外生命剛剛出現，其他神魔包括諸位帝君都被轉移了注意力，竟然沒有人發現浩煙神君的舉動。
“浩煙，你不要忘了，本神君是九狫大人麾下，”寒螣色厲內荏的說道，“敢殺我，帝君大人絕不會放過你。”
“呵呵，那是以前。”
浩煙神君滿臉嗤笑，“你大概還不知道，惜命道人已經將金瞳帝君封印鎮壓，並放出話來，想要造化祕術者，就拿出足夠多的誠意，所以現在所有的神魔帝君都在蒐集奇珍靈材。”
“而你，先是追查界外生命的下落，後來又對霖族出手，早已跟惜命道人結下大因果。”
“九狫帝君想要換取造化祕術，你就是最大的攔路石，你說，帝君大人容得下你嗎？我幫帝君剪除後患，帝君大人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寒螣神君滿臉蒼白。
“寒螣，狡兔死，走狗烹，這點道理還不懂嗎？”浩煙神君搖頭冷笑，“你錯就錯在不該對霖族下死手，徹底得罪了惜命道人，現如今，九狫帝君一門心思想要換取造化祕術，哪還會在乎你的死活，你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安心去吧。”
呼！
青色煙霧掠過宮殿，將寒螣神君脆弱的神體連同心神意志全部湮滅。
做完這一切，浩煙神君又向另一處行去。
無論是寒螣神君，還是冰波海主人，都跟他有些仇怨，如果能趁此機會斬殺兩人，對浩煙神君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浩煙神君僅僅走了片刻，便停下腳步。
“消失了？”
“以螭魰現在的狀態，絕對不可能發現因果道符的追蹤，誰在幫他？是半步神君，還是神魔帝君？”
浩煙神君沉吟片刻，遁空而去。
既然因果道符失去了感應，再追蹤也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