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微微搖頭，沒有解釋。
丁淵是因果體系修行者，雖然擅長意志祕術，卻沒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根本看不出圓球生命的可怕。
但顧修雲清楚的知道，這個圓球生命遠沒有達到極限。
畢竟在推演跟觀察方面，命運修行者纔是最厲害的。
丁淵長老此刻佔據上風，是因爲他藉助了至聖符咒，才能死死的壓制圓球生命，然而，符咒終有耗盡的時候，鎮壓圓球生命，對意志跟神力的消耗都無比驚人，即使是至聖級符咒，也堅持不了多久。
等到圓球生命重新甦醒。
丁淵長老之前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顧修雲幫不幫忙，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在賭。
賭圓球生命先甦醒，還是他體內的神魔真形先圓滿。
只要真形圓滿，以他超脫十一重境的肉身，配合古聖神通，再加上命運扭曲規則跟空間絕學，絕對能正面壓制圓球生命，到那時，他們才真正有了困住圓球生命的可能。
蓬！蓬！蓬！
轟鳴聲越發密集。
丁淵長老幾乎傾盡了全部的實力，但他終究是個因果修行者，殺伐手段實在太弱了，哪怕有至聖符咒加持，也只摧毀了圓球生命半成的肉身。
“顧惜命，你真的要一直看戲下去？”丁淵長老厲聲嘶吼。
廝殺至今，已經過去三十息。
這短短的三十息，卻像三十年一樣難熬，丁淵長老傾盡全力，也沒能將圓球生命重創，他體內的神力跟符咒卻已經接近枯竭。
不是他弱，而是圓球生命太強了。
很顯然，經過數千年的成長，圓球生命的實力早已不是當年可比，除了乾坤帝君，已經沒有誰敢說自己一定能鎮壓此獸，更何況丁淵長老還是個因果修行者。
“顧惜命，你真想死嗎？”
“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對至聖們意味着什麼？”
“你知不知道它對修行界有多大的影響？”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修行界很可能會因爲你而分崩離析！”
丁淵長老雙目赤紅。
然而，顧修雲依舊沒有吭聲。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等他凝聚出完整的神魔真形，才能讓丁淵明白，他之前的袖手旁觀究竟有多重要。
“快了，快了。”
“五大神魔真形，已經有四種圓滿，真形相融後的神通也比之前提升了將近十倍，即使沒有誅天神矛跟魔熊黑錘，我的實力也已經不亞於任何一位巔峯尊主。”
顧修雲心中低語。
他所比較的不是丁淵這樣的因果體系尊主，而是生死、殺戮尊主，也只有絕對的殺伐手段，才能將圓球生命困在這片海域。
……
黑冥海各處。
數十位執法長老跟乾坤帝君正在往第十七海域聚集。
同時，一則則消息也透過天芒空間傳了過來。
“什麼？顧惜命一直在看戲？”
“他瘋了嗎，就算不是主戰分身，也沒必要這樣自暴自棄，如果真的能困住那東西，他的功勞也不小啊！”
“查，一定要嚴查，此人絕對有問題。”
一位位執法長老跟乾坤帝君發出憤怒的聲音。
當然，也有不少冷靜之人，比如天芒帝君、晉陽帝君……
……
與此同時。
羲皇宮主殿內。
易明殿主眉頭緊鎖，前方站着一道虛幻的身影。
“易明，黑冥海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虛幻身影臉色有些陰沉，“顧惜命是你一手推上位的，他若真有問題，你難辭其咎。”
“我相信他，”易明殿主深吸一口氣，“顧惜命是個重信之人，而且他跟源獸勢力仇怨極深，絕對不可能投靠對面，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希望如此。”
虛幻身影漠然道，“冥海妖靈對至聖們太重要了，絕對不能有半點意外，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我會親自出手，將他從混源虛空抹殺。”
話音落下。
虛幻身影消失，只留下易明殿主一人，靜靜的望着殿門外的天空。
“師弟，你到底在想什麼？”
“那可是冥海妖靈啊，至聖們日夜渴求之物，你若只是能力不夠，讓那東西跑了，倒也沒什麼。”
“但你連出手都不願意，至聖們肯定會無比憤怒，到時候，只怕我也保不了你。”
易明殿主嘆了口氣。
先前的虛幻身影，就是某位至聖的親傳弟子，而且是修行歲月極悠遠的弟子，論實力，不比朱紗遜色分毫，那人一旦出手，乾坤帝君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
……
海域深處。
丁淵長老依舊在瘋狂的轟擊圓球生命。
但他已經不再開口，從激動到憤怒，再到絕望，此刻丁淵長老的臉上已是面如死灰，他清晰的感應到，圓球生命正在甦醒，而且氣息越來越強，他體內的至聖符咒卻越來越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沒希望了！”
“最多十息，冥海妖靈就會徹底甦醒，但我已經沒有新的符咒去壓制它，即使有，也等不到其他長老來支援了。”
丁淵長老滿臉絕望。
黑冥海實在太廣闊，每一片海域都浩瀚無邊，再加上至聖封禁的壓制，強如執法長老，也需要盞茶功夫才能趕到丁淵這邊，而且還是周圍海域的長老們。
那些遠一點的長老，甚至要走上半個時辰。
“顧惜命！”
至聖符咒潰散的最後一刻，丁淵長老發出淒厲嘶喊，“老夫前功盡棄，你是不是很滿意，可我要告訴你，你會付出代價的——”
話音未落。
一聲雷鳴般的驚天怒吼。
圓球生命甦醒了，狂暴的氣息瞬間將丁淵長老震飛出去。
與此同時，顧修雲也擡起了頭，五種神魔真形如流水般彼此交融，將古聖神通推升到極致。
“丁長老，這一戰纔剛剛開始，你又何必着急？”
顧修雲口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