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一陣接着一陣。
蕩魔帝君、渡心帝君以及顧修雲，三個人的道法如狂潮般傾泄在魁龍帝君的身上，但即使如此，這頭巨獸依舊穩如泰山，氣息也只比之前削弱了些許。
“早就聽說乾坤帝君的生命本源非常浩瀚，如今看來，傳言不僅沒有誇大，還說小了。”
望着那龐大的巨獸，顧修雲喘息不已。
一炷香內，他已經轟出了數百錘，消耗的神力近乎天文數字，甚至連手臂都酸了，魁龍帝君居然只損失了半成不到的本源，照這樣下去，沒有幾個時辰，根本解決不了對方。
“這就是帝君級生命的恐怖。”
蕩魔帝君說道，“不管是修行者，還是天外源獸，一旦跨入帝君層次，就等於踏入了一個新的天地，本命世界可以無限擴張，而生命本源，也會隨着世界的擴張一直增長下去，直到連混源虛空都承受不了的地步。”
“那時，就是至聖了！”
“這麼厲害？”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氣。
“別聽他胡說，”渡心帝君笑道，“本命世界是可以一直擴張沒錯，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條件的，普通帝君，世界真身頂多達到巔峯尊主的千倍，再往後，就要打破三山絕境，才能進一步提升。”
“原來如此。”
顧修雲恍然點頭。
也對，如果誰都能無限的擴張下去，混源虛空的靈力早就被抽空了。
“這麼看來，我確實還沒有達到乾坤境，”顧修雲心中低語，“至少千倍於巔峯尊主的生命本源，我還沒擁有，此外，我那座乾坤界，也沒有崩塌潰散。”
武道修行者，一旦踏入乾坤境，就不可能再凝聚乾坤界。
因爲乾坤界就是仙道修行者的真身，而武者的真身是自己，一個生命，不可能擁有兩個真身。
思索間。
黑色大錘一次又一次的揮落。
強大的威能將魁龍帝君的血肉砸的四分五裂，但僅僅片刻之後，那些血肉又會恢復完整。
蓬！蓬！蓬！
兩位帝君跟顧修雲的轟擊幾乎永無止盡，而魁龍帝君也在漸漸虛弱。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魁龍帝君的生命本源終於降到了兩成以下。
……
“六翼，那位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本皇要支撐不住了，”意念空間內，魁龍帝君急聲嘶吼，“我的生命本源已經被摧毀了八成，再這樣下去，頂多半個時辰，就會徹底灰飛煙滅。”
“快了快了。”
六翼帝君迴應道。
“什麼叫快了，給我個準話。”魁龍帝君雙眼噴火。
那些修行者殺的不是六翼等人，它們當然不急，可是魁龍帝君急啊！
總不能千辛萬苦請出了一位大人物，結果另外三個源獸帝君活下來了，唯獨魁龍帝君憋屈的隕落。
這種事，換誰也沒法接受。
“放心，一定能在你的生命本源耗盡之前出手。”
六翼帝君連忙敷衍，同時心裏暗暗後悔。
早知道如此，就不跟它們三個說了，最起碼還能多撐一段時間，但六翼心裏也清楚，如果不將白骨魔帝的事情說清楚，另外三位帝君肯定不會順應它的心思，留在這裏拼殺。
這樣一來，四位帝君很可能會各自逃散，而修行者也會分別去追殺。
到那時，即使白骨魔帝現身，也只能殺死一兩個帝君，其他的帝君早就聞風而逃，自毀真身了。
“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魁龍帝君臉色發黑。
……
蓬！蓬！蓬！
轟鳴聲依舊在持續。
一次次的轟擊中，顧修雲跟黑色大錘的聯繫也緊密了些。
隱隱之中，他彷彿有種幻覺——自己身在混沌深處，正手持一柄古樸粗糙的黑色錘山，朝着遠方的龐然之物轟去。
那樸實無華的一錘，卻撕裂了混沌，將龐然之物砸的分崩離析。
“怎麼回事？”
“我怎麼會生出這種幻覺？”
顧修雲有些驚愕。
剎那之後，他明白過來，那不是他的幻覺，而是魔熊至聖留在黑色錘山中的記憶殘痕。
雖然只有一縷，卻格外清晰。
“那一錘，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我能感應到，魔熊至聖施展的力量並不強，至少對至聖來說，算不上多強，但卻有種毀天滅地之威，就連混沌空間都被強行撕裂了。”
顧修雲心中震撼不已。
混沌之地有多恐怖，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即使躲在混空殿，依舊被漫天蓋地的混亂規則打的皮青臉腫，差點丟掉半條命。
那還是混空殿內的情形。
如果在混沌之地外面，又會是什麼景象？
而承載了這麼多混亂規則的混沌之地，空間究竟穩固到了什麼地步，顧修雲幾乎無法想象，但他知道，天芒帝君曾經說過，就算是古聖，也只敢在混沌之地的邊緣行走，不敢深入半分。
古聖尚且如此，混沌之地的恐怖可想而知了。
然而，那樣的空間，卻被魔熊至聖的一錘生生撕裂。
“這一錘，根本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黑錘劃過的痕跡，還有魔熊至聖注入其中的力量，甚至包括至聖的呼吸，都隱隱推動了黑色錘山的威能，這一招，應該是魔熊至聖廝殺無盡歲月後，才感悟出的殺伐招式，雖然是招式，卻有着毀天滅地之威。”
顧修雲越是推算，越是感到心驚肉跳。
一次揮錘而已，竟然蘊含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變化，至聖的境界確實太高了。
他甚至有種感覺，只要自己能學會……不……只要能模仿出那一錘，完完全全的模仿出來，從手法到氣息，再到注入的力量方式，甚至包括每一絲細微的動作，全部模仿出來，就有可能重現那一錘的威能。
“這一招，我可以模仿，絕對可以。”
“這是不蘊含吞噬規則的一招，是最純粹的物質類手段，以五行風雷時空爲根基，演化出的驚世一擊。”
“雖然模仿之後，只能用黑色錘山才能施展出來，但……也遠遠夠了！”
顧修雲整顆心都在顫抖。
這一招，只能借黑色錘山才能施展。
因爲哪怕換個兵器，也不可能再擁有錘山的重量、威能，更無法完全複製出錘山的特殊氣息，而這些都是施展那一錘的關鍵所在，因爲那是魔熊至聖結合了黑錘本身演化出的終極一招。
對至聖來說，也許這一招很普通。
可是對顧修雲來說，它所代表的層次就太高了，高到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甚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威能？
但沒關係，不懂無所謂，只要能施展出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