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與東炎、龍央以及餘夫人等人坐在酒樓的二樓，一邊品嚐着洪桀域特有的點心，一邊閒談。
“師尊，六域神宗的盛會我們不去嗎？”寧遠問道，“剛纔我聽周圍的修行者談起，似乎這次盛會跟以往不太一樣，六大神宗不僅要重新分配洪桀域的勢力範圍，還要大開宗門，招收一批弟子，很多修行者都趕過去了。”
“哦？”
顧修雲淡笑一聲，“看來洪桀域也察覺到了危機，也對，事到如今，不管是源獸勢力還是修行界，都不會再允許哪一座天域保持中立，估計六大神宗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決定自己的歸屬了。”
“那我們去嗎？”顧修淑說道。
“當然去。”
顧修雲笑了笑，“難得遇上這麼一件盛事，不瞧上一眼怎麼行，不過看樣子，紫\陽宗是不需要我幫什麼忙了，咱們可以去瞧瞧熱鬧，說不定還能目睹帝君級強者的廝殺。”
“帝君級廝殺……”
衆人面露好奇。
那種層次的廝殺，平日裏可沒機會看到。
正說話間，一陣轟隆聲從遠處傳來。
衆人轉頭望去，只見城池上空，數千道身影正乘坐着巨大的蟲獸，緩緩飛向天域中部。
“好大的蟲獸！”
朱喜滿臉驚異，“這是哪家宗派，居然有如此之多的蟲獸，而且看體型，每一個都達到了七難境以上，甚至還有不少九難以上的蟲獸王族。”
“那應該是煉蠱山的支脈。”
顧修雲淡聲道，“六域神宗裏面，只有煉蠱山是以御獸手段爲主，聽說煉蠱山背後的帝君就是一位將蟲獸之道修煉到帝君層次的人物，也是當今世上僅有的幾個蟲道帝君。”
“蟲道帝君？”
東炎、龍央等人都有些驚奇，御使蟲獸，居然也能形成規則，還踏入了帝君層次。
“生靈規則，本就是因人而異，”顧修雲淡聲解釋，“理論上，任何一種生靈變化都能形成一種規則，比如七情六慾，可以演化出七情規則跟六慾規則，極情谷修的這門大道。”
“毒城那位城主修的是毒道規則。”
“鬼龍山那位山主修的是鬼道規則。”
“飛仙宗修的是神道規則。”
“還有陣道、符道、丹道、獸道、幻道……放眼世間，中乘道法纔是體系最多的一種，可以說千變萬化，各有春秋，只是修行界經歷的歲月太短了，所以這些道法並沒有演化到極致，也沒有誕生至聖級人物。”
“這樣啊……”
衆人面露恍然。
他們有些明白，爲什麼顧修雲要帶他們在混源虛空行走了，多見識一些特殊的規則，對自身道法也有些幫助，行萬里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師尊，這些規則體系中，哪些強？哪些弱？”朱喜問道。
“當然是上乘道法最厲害，”龍央界尊連聲開口，“誰不知道六大上乘規則威力最強，特別是殺戮體系，一劍破萬法，堪稱世間最厲害的殺伐手段。”
“不，沒有區別。”
顧修雲微微搖頭。
“沒有區別？”龍央界尊瞪大眼睛。
朱喜跟寧遠也有些疑惑。
上次道法比中乘道法強大，中乘道法比下乘道法強大，不是世人公認的嗎？
“其實每一種體系，修煉到極致都有着超脫一切的威能，”顧修雲說道，“就像你們面前的那碗茶湯，一門完整的大道，就是一碗茶湯。”
“我以命運規則舉例吧，”顧修雲淡聲解釋，“命運大道，共有九種規則，每種規則的威力都在伯仲之間，就像是這杯茶湯分成了九份，每一份規則都有完整大道九分之一的威力。”
“而下乘道法，又稱爲萬物道，蘊含了劍道、畫道、拳道、掌道、山道、水道、烈日道……足足幾千種規則，就像是一杯茶湯分成了幾千份，每一種規則只有完整大道幾千分之一的威力，看起來當然要弱的多。”
“相比下乘道法，中乘道法雖然千奇百怪，但是每一種體系的規則數量都不算太多，比如幻道規則，總共就一百零八種規則，威能自然比下乘道法強橫許多。”
“又比如獸道規則，世間野獸雖多，可真要論起種族，也就百八十種，所有的異獸都已經囊括在其中。”
“再比如太一仙帝所修的萬法道，其實就是陣、符咒、丹、鼎、器等旁門手段的總和，看起來繁雜，實際上也就四十九種規則。”
“……”
顧修雲一番解釋，讓東炎、龍央、朱喜、寧遠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生靈規則的具體數量。
原來不同的規則之所以威力有差別，不是體系的差距，而是規則本身佔據大道的比例各不相同，同樣一杯茶湯，分成九份跟分成幾千份，分散出的水滴當然不是一個層次。
“老爺，照您這麼說，吞噬規則纔是最厲害的吧？”烏啼尊主疑惑道，“吞噬體系可是隻有一種規則，那它豈不是佔了整個體系的全部，可爲什麼這門規則沒比命運、殺戮強半分呢？”
“吞噬道是隻有一種規則沒錯，我問你，你練到圓滿境界了嗎？”顧修雲瞥了眼烏啼。
“圓滿……那得至聖才能做到吧！”烏啼揉了揉腦袋。
“這不就得了，”顧修雲淡聲說道，“吞噬體系，是獨屬於天外源獸的大道規則，也只有源獸才能真正掌握這門規則，至於修行界的那些強者，他們所謂的吞噬道其實是模仿源獸的規則。”
“準確說，他們修行的不是吞噬道，而是源獸道，畫虎終究不是虎，所以在上乘道法出現之前，同層次中，修行者的實力永遠不如真正的源獸。”
衆人滿臉震撼。
帝君級人物，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果然比他們強的多。
“難怪同樣是吞噬規則，我總覺得那些修行者的規則有些古怪，好像層次上就比我差了一截。”
烏啼尊主恍然點頭。
“你也別小看他們，”顧修雲繼續說道，“修行者雖然是模仿的源獸，可一旦達到帝君層次，雙方就再也沒有差別了，你們源獸一族的天賦也只能達到帝君初期，再往後，同樣得靠自己去參悟。”
“至於古祖、妖祖、石祖那三位，就更不用說，他們的實力甚至比源獸至聖還要強上些許，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顧修雲淡聲講述。
說話間，天空又有幾股強大的氣息橫掠而過。
“六域神宗的盛會就要開始了，走吧，咱們過去瞧瞧。”
顧修雲揚手一揮，帶着衆人消失在酒樓，只留下一顆圓滾滾的神力晶石。
片刻後，酒樓夥計走上二樓，看見那顆晶石，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精純的規則神力，讓整顆晶石看起來極爲不凡，雖然只有拇指大小，但價值之高，足夠買下整間酒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