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
白骨碎片漫天飛撒，隱約間還有股淡淡的怨氣。
那是僞五絕帝君不甘隕落的怨忿，隨着時間流速，怨氣會被暗陵的力量不斷吸收，最後形成一頭新的高等陰獸。
“這老魔，神體真夠堅硬的。”
望着漫天碎片，顧修雲深吸一口氣，“幸好有師姐出手，如果單靠我的錘子，估計都沒法破開他的防禦。”
“吞噬體系一向擅長保命。”
朱紗帝君淡聲開口，“而且白骨魔帝還是個修行數萬道年的僞五絕，雖然一直沒能更進一步，但他在物質方面的感悟着實不低，規則神體已經達到不需要意念控制，就能穩定在頂尖霸主級的層次。”
“確實。”
顧修雲微微點頭。
頂尖霸主級神體，本就堅硬的不可思議，白骨魔帝還是修的吞噬道，兩者結合，就像是一個打不動的鋼砣，要不是朱紗帝君更進一步，將殺戮規則突破到霸主層次，還真沒法弄死這個老魔。
“師姐，白骨魔帝已死，我們體內的真靈符咒估計也不會消散了，那個古聖會不會追殺過來？”顧修雲問道。
“現在知道害怕了？”朱紗帝君鳳目含笑。
“傳說中的古聖，怎麼能不害怕。”顧修雲微微撇嘴。
古聖啊，那可是號稱能跟無量至聖叫板的存在，一人之力，就可以開闢一座小型天域，如果是在化聖之天，更是能稱得上所向無敵。
“放心，古聖沒這麼大本事。”
朱紗帝君悠然笑道，“隔着一座暗陵，連訊息都傳不出去，何況是白骨老魔的生死，而且真靈符咒也沒你想的那麼可怕，除非跟這位古聖靠的極近，否則他是發現不了的。”
“再說了，就算被他發現，我們也未必害怕。”
“未必害怕？”顧修雲眨了眨眼睛。
傳說中的古聖，朱紗帝君也敢與之抗衡？
“看來你對古聖的瞭解太少。”
朱紗帝君搖頭笑道，“你以爲每個古聖都能叫板無量至聖？你想想看，煉化至聖丹珠只需要真三絕的境界，那豈不是說，一個真三絕帝君煉化至聖丹珠，成爲古聖後，就能媲美無量至聖了？你覺得可能嗎？一顆丹珠而已，有那麼厲害？”
“好像是不太可能。”
顧修雲皺起眉頭。
他沒有接觸過至聖丹珠，只是當年鎮守洪鳴山的時候遠遠瞧過一眼。
那顆丹珠威勢極盛，其中彷彿蘊含無窮無盡的力量。
但要說只憑這顆珠子，就能讓三絕帝君達到媲美無量至聖的地步，似乎也有點天方夜譚。
“師姐，我記得羲皇宮典籍中清楚記載，幽冥天域覆滅之前，有一位名爲九黎的古聖，那位九黎古聖實力通天徹地，曾經跟幽冥至聖正面殺了一場，足足數萬年才認輸。”
“自那以後，九黎古聖就成了幽冥宗的第二位聖人，雖然不是至聖，卻有着媲美至聖的地位，如果不是源獸勢力突然襲擊，好幾位源獸至聖聯手圍殺了九黎古聖，幽冥天域也不會覆滅。”
顧修雲皺眉道，“羲皇宮的記載，總不會有錯吧？”
“當然沒錯。”
朱紗帝君微微點頭，“九黎古聖實力通天，確實有着不亞於真正至聖的威能，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位古聖都能走到九黎那個層次！”
“什麼意思？”
顧修雲越發疑惑。
不是說煉化至聖丹珠後，就是古聖了嗎？難道古聖之間還分三六九等？
“也罷，本宮現在心情好，就跟你仔細說一說吧！”
朱紗帝君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三絕帝君煉化至聖丹珠後，實力會達到什麼層次嗎？”
顧修雲眨了眨眼睛。
很顯然，他不知道。
“三絕帝君煉化至聖丹珠，成爲古聖後，實力一般是真五絕層次。”朱紗帝君繼續道。
傳說中的古聖，只有真五絕？不可能吧！
不是說古聖都有着無敵的實力嗎？最起碼也得是六絕七絕吧？
“已經不低了。”
朱紗帝君解釋道，“煉化至聖丹珠，成爲古聖，意味着此人捨棄了自己的肉身、神魂、意志，將真靈融入至聖丹珠之中，就相當於小型界空中的‘奪舍’，只不過奪舍的對象異常強大，是一位聖人而已。”
“奪舍……”
顧修雲恍然點頭，他早年時不也被天機祖師換了個身軀。
但是肉身改變，根本不影響天地規則對他的限制，相比之下，古聖就高深多了，直接用真靈奪舍，肉身、神魂、意志全都捨棄了。
“顧惜命，你曾經面見過師尊，應該清楚，修行者的真靈纔是根本，至於肉身、神魂、意志都是外物，當層次高到一定地步，這些是可以捨棄的。”朱紗帝君說道。
“確實。”
顧修雲微微點頭。
只要達到超脫境，就能無視肉身的消亡，隨時重塑肉身。
而達到乾坤境，肉身跟神魂都失去了意義，意志纔是根本，比如那些乾坤帝君，廝殺慘烈時動輒神體崩潰、神魂潰散，可然後呢？只要意志不滅，隨時都能吸收生命本源恢復過來。
到了無量至聖，就更加離譜了，肉身、神魂、意志全都不重要，只要真靈不滅，就能與世長存。
修行者，實際上就是修的生命本質，修爲越高，越能接近自身的本質。
“古聖，其實就是一個擁有了聖人肉身、神魂、意志的乾坤帝君。”
朱紗沉聲說道，“所以他們肉身無敵，神魂浩瀚，意志更是像無盡汪洋一般，憑着這三者，哪怕他們道法境界很低，依舊能發揮出驚人的實力。”
“但僅憑這些，也不可能真正無敵。”
“肉身、神魂、意志的特殊，只是讓他們的實力拔高了百倍，所以一個煉化至聖丹珠的真三絕帝君，實力才能媲美真五絕。”
“而如果是真四絕帝君煉化至聖丹珠，實力可以媲美真六絕。”
“以此類推，當一位七絕帝君煉化至聖丹珠後，他就可以達到乾坤境的極致，媲美傳說中的九絕帝君了，但他的境界卻只有七絕。”
“那你想想看，如果這位七絕帝君繼續進步，道法境界達到真正的九絕，他的實力又會是什麼層次？”
朱紗帝君目光灼灼的望向顧修雲。
“達到……十一絕？”顧修雲嚥了咽口水。
“不錯。”
朱紗帝君沉聲點頭，“這就是古聖能媲美無量至聖的原因，那位九黎古聖，就是一個真正達到乾坤境極致的十一絕！”
“難怪……”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氣。
古聖，可以比同層次的乾坤帝君強上足足兩絕，兩絕的差距，前期沒什麼，可到了後面，就是天地之別了。
“那白骨魔帝背後的古聖，又會是什麼層次？”顧修雲皺起眉頭。
“不會太高。”
朱紗帝君冷笑道，“願意成爲古聖的大多是道法境界難有寸進之人，所以都是以三絕境跟四絕境爲主，而且那人還欠過白骨老魔的人情，他要是實力很強，至於欠白骨的人情？”
“再說了，要真是個絕世存在，白骨就不會拿一塊玉石跟我們攀扯了，早就把那位古聖的名字擡出來了。”
“這倒是。”顧修雲應聲點頭。
沒有名字，大概率是那位古聖在化聖之天的名氣不顯，至少肯定不會是千重殿背後的那幾位古老存在。
“話雖如此，咱們還是得小心點。”
朱紗帝君繼續道，“別的不管，進入暗陵的源獸帝君一個都不能放過。”
說話間。
兩人看向遠處的巨型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