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侯面露猶豫。
“怎麼，你是覺得本君護不住你們？”黑虎山君眸光微寒，“不怕告訴你，本君前不久剛得了天源城元湘古聖的賞識，被賜予一枚神玄丹，如今我已是天源城特使，隨時都有可能踏入僞五絕，你識相的話就隨我前往漩渦祕境，否則不管你背後有什麼大人物，在天源城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條。”
“天源城特使？”
木檀侯臉色頓時一白。
天芒帝君等人也不由得顫了顫身子。
難怪黑虎山君的態度忽然強勢了這麼多，原來是有天源城在背後撐腰。
那可是化聖之天的一流勢力，除了北山宮、千重殿等頂尖存在，就屬天荒城、天源城等虛空城池最強橫了。
“對了，不光是你要去，跟在你身邊的那些帝君後輩也不能落下，”黑虎山君漠然道，“此等機緣，我當然要一視同仁，該有的好處大家都得有。”
說着，黑虎山君望向宮殿一角。
烏啼尊主跟孤陽、孤星小心翼翼地站在角落裏，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時隔多年，烏啼跟孤陽、孤星都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乾坤帝君，但三人的修行歲月終究短了些，至今也只是帝君初期，距離一絕境還差許多。
“侯爺，怎麼辦？”
衆帝君望向木檀侯。
“還能怎麼辦，人在屋檐下，跟着山君走吧！”木檀侯嘆了口氣。
現在他只能盼着漩渦祕境早點崩塌，或者更穩定些，能堅持到他們走出祕境。
只要不是死在漩渦裏面，黑虎山君也不敢輕易對他們動手。
畢竟，木檀侯名義上是黑虎山君的麾下，對方再怎麼忌憚，也得考慮其他帝君的感受，不可能隨便處死一名稱侯級強者。
“考慮的如何？”
黑虎山君側旁的狐頭將軍冷笑道，“別說山君大人不給你們機會，你們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按照我的意思，你們這些人全都應該被押入牢獄，不過山君大人憐憫你們，只是讓你們進漩渦祕境轉一圈，順便蒐集些靈材回來。”
“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上懲罰。”
“小事？你怎麼不進去？”木檀侯麾下的帝君低聲怒罵。
那可是漩渦祕境啊！
僅次於頂尖祕境的危險之地，即使是霸主級人物，也有可能隕落在其中，除非有五絕神皇庇佑。
“走吧！”
黑虎山君揮了揮手，整支隊伍立刻調轉方向。
木檀侯連忙催動神力，將衆帝君連同烏啼、孤陽、孤星三人拉到身邊，“事到如今，只能去漩渦祕境冒一次險了，諸位，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
“侯爺言重。”
“如果沒有侯爺，我們哪能在桑葉洲安靜修行。”
孤陽、孤星連聲搖頭。
化聖之天太危險，就算是乾坤帝君，也要面對各種未知的麻煩，相比之下，跟隨在木檀侯身邊已經足夠安全，一個多道年，才遇到一次麻煩。
天芒帝君此刻已經恢復平靜，“既然躲不掉，就當咱們命數中該有此劫，去闖一闖吧！”
“還是天芒道友有見地，”木檀侯看了眼身側，面露感慨，“難怪道友的境界突飛猛進，單憑你這份道心，就比我等強多了。”
衆帝君也不由得點頭。
天芒帝君說的確實沒錯，劫難，某種意義上也是機緣。
一個乾坤帝君，如果不經歷任何劫難，幾乎不可能踏入更高境界。
嗖！
木檀侯帶着衆帝君跟在黑虎山君的隊伍後面，向東南角疾馳而去。
大地蒼茫。
作爲稱侯級強者，木檀侯的遁速頗爲驚人，烏啼、孤陽、孤星站在遁光內，幾乎看不清腳下的山川河流，偶爾有幾道身影出現在山林間，也如同飛逝的流星，一閃而過。
“咦？”
遁行途中，烏啼忽然驚呼出聲。
“怎麼了？”
天芒與孤陽、孤星等人望了過來。
“沒什麼。”
烏啼尊主微微搖頭，“剛纔看到一株生長在山頂的神藥，有點眼熟，好像是某種很珍貴的寶藥。”
“一棵藥而已，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你肯定是看錯了，侯爺的速度何等驚人，你怎麼可能看得清神藥模樣,如果你都能看清，侯爺早就發現了。”
衆帝君面露不屑。
聽到周圍帝君的評價，烏啼尷尬地揉了揉腦袋，神色間卻透着些許激動。
……
山林深處。
顧修雲跟朱紗帝君並排而立，周圍瀰漫着淡淡的氣流。
那是景門之力形成的氣流，八門絕學第五重——景門，以幻象爲主，但不只是幻象那麼簡單，此術結合了命運心相、命運陰影、命運波紋的變化，再加上殺心規則，看似普通的氣流，卻能侵入修行者的意志深處。
同樣的氣流，呈現在各人眼中的是不同的景象。
所以烏啼看到了他們，而木檀侯與天芒帝君等人卻毫無察覺。
“師弟，你就這麼信任烏啼？”朱紗帝君望着消失在遠處的木檀侯等人，嘴角微翹。
“不是信任，是瞭解。”
顧修雲淡笑道，“烏啼的天賦一般，在桑葉洲所有帝君中最不起眼，如果你是地靈族的靈主，你會特意去拷問烏啼嗎？不會，地靈族也許會關注木檀侯，會關注天芒道友，但絕不會注意烏啼。”
“我們現在不能在人前露面，知道我們消息的人也越少越好。”
“烏啼是最合適的人選，至於木檀侯跟天芒，他們畢竟是修行者，太惹眼了。”
“還是師弟謹慎。”朱紗帝君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