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望着崩碎的神體殘骸，微微搖頭。
不得不說，鯤皇死的太憋屈了。
倘若這位帝君不是因果體系，而是生死、殺戮、吞噬、虛實乃至任何一種下乘跟中乘體系，都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
偏偏他是因果。
最厲害的仙人一指對顧修雲毫無作用，而因果體系帝君又實在不擅長物質類的手段，要知道，所有體系中，意志攻擊最厲害的就是因果體系，其次是命運體系。
這也意味着因果帝君的全部手段都以意志攻擊爲主。
鯤皇作爲因果帝君，能練成太上仙源體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偏偏他又遇上了至聖級符咒，防禦靈寶、太上仙光、混沌血玉消耗一空，最強大的神體也被摧毀殆盡，只能重新凝聚出一具普通的規則神體。
一具普通神體，又怎麼可能擋得住殺戮劍氣的瘋狂轟擊？
顧修雲的殺戮劍氣不只是意志攻擊，還有神魂跟物質方面的威能，一劍三劫，只要對方露出一絲破綻，都會變成致命的缺陷。
“師姐，鯤皇死了。”
顧修雲傳音說道。
“什麼？”
碧玉珠深處，朱紗帝君頓時露出無比驚愕之色。
鯤皇居然死了？
那可是帝君神榜第十六名的超級強者啊！
“他太倒黴，”顧修雲說道，“鯤皇的意志祕術確實很厲害，仙人一指完全不亞於十絕層次的攻擊，換做任何人都要被牽制大半心神，可惜偏偏遇上了我……死的太憋屈了。”
“你是在誇他，還是在誇自己。”朱紗帝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顧修雲說的也對。
因果體系在殺伐方面不太擅長，但也不至於被同層次的帝君壓着打，只要施展出意志攻擊，任何人都會被削弱大半心神，自然也發揮不出巔峯戰力了。
可惜，鯤皇的對手是顧修雲。
一個不僅意志防禦強悍到恐怖，還同時兼修命運跟殺戮兩大體系的強者，沒有冥暗帝君配合，也沒有防禦類頂尖至聖靈寶以及太上仙源體等保命手段，鯤皇有再大的本事也無力翻天。
此外，他的神力晶石也在至聖級符咒的轟擊中毀滅殆盡，只剩下三成的生命本源。
那點生命本源，根本擋不住顧修雲的狂劈亂砍。
“此戰之後，源獸勢力應該不敢再來追殺了，”朱紗說道，“兩個絕世帝君，就算源獸勢力底蘊再厚，也要傷筋動骨。”
“還是得小心點。”
顧修雲笑了笑，“師姐，我之前在錐心鎖鏈修行的時候，發現了一處隱祕之地，咱們先去那裏躲上一段時日，等我將命運規則突破到九絕，再回混源心界。”
“隱祕之地？也好。”朱紗帝君應聲點頭。
……
半個時辰後。
九色湖邊緣，顧修雲朝着周圍望去。
至聖級符咒已經將冥暗帝君的身軀徹底湮滅，只剩下破碎的奇珍靈寶散落在大地上，之前爲了對付鯤皇，顧修雲來不及收取這些寶物，如今總算能仔細看一看了。
“頂尖至聖級殺伐靈寶？”
顧修雲揚手一揮，將一柄略顯殘破的蛇形兵刃拿到手中。
這是冥暗帝君隕落後殘留下來的唯一一件完整靈寶，兵刃深處充斥着強大的虛實波動，即使沒有神力支撐，依舊能感受到可怕的鋒芒。
“跟鯤皇相比，冥暗帝君的物質手段確實要厲害許多。”
“他若不死，以虛實規則配合渾天虛空神相，再加上這柄至聖級兵刃，我絕對擋不住此人轟擊。”
顧修雲暗自感慨。
不同的體系有各自的優劣，虛實規則在保命遁行方面極爲厲害，一旦讓冥暗帝君佔據上風，他想逃都逃不掉，只能在兩位帝君的聯手圍殺中身隕道消。
此外，那門法相祕術也能強行震退混源氣息的壓迫，施展出至聖級靈寶的全部威能，法則之下，顧修雲的防禦祕術再厲害，也難以抵擋。
顧修雲佔據了上風，就不可能再給冥暗帝君甦醒的機會，只要斬殺此人，他面對鯤皇便不再有性命之危，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反敗爲勝。
事實也的確如此，至聖級符咒幫了顧修雲的大忙，不僅毀掉了鯤皇的所有保命手段，也讓那位絕世帝君徹底沒了逃生的希望。
將蛇形兵刃收入體內後，顧修雲望向剩餘的破碎奇珍。
那些奇珍能在至聖級符咒的衝擊中留存下來，顯然都不是凡物，特別是其中一截樹枝，通體晶瑩剔透，仔細望去，竟然能感應到些許生死氣息。
“師姐，這東西你認識嗎？”
顧修雲將樹枝送進碧玉珠裏面。
“陰極純陽樹的枝葉？”
不等朱紗開口，天芒帝君已經忍不住呼喊出聲。
“陰極純陽樹……原來如此……”
顧修雲微微點頭，他在羲皇宮的典籍中見過相關記載，只是沒有見過實物，據說這是一株古老的虛空神木，生長在混沌世界極深處，但很早之前就被源獸勢力的至聖連根拔起了。
陰極純陽樹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融入血肉深處，修煉陰極純陽不滅身，那也是生死體系最具威名的幾大神體之一。
“一截殘枝而已，修煉神體是不可能了，天芒兄，既然你認得此物，就拿去吧！”
顧修雲淡聲說道。
“給我？”
碧玉珠內，天芒帝君顫抖着聲音，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是一截殘枝，但能讓冥暗帝君隨身攜帶，其價值也無比驚人了，他只是個二絕帝君，哪有資格使用此等至寶？
“你正好是生死體系，有這根樹枝相助，參悟道法規則也容易些。”
顧修雲微微擺手。
相比孤陽、孤星跟木檀侯，天芒帝君更受顧修雲跟朱紗的看重，畢竟他是青霄殿帝君，而且修行歲月尚短，只要道心足夠堅韌，日後不是沒有成爲神皇的可能。
對修行界來說，每一位神皇都非常珍貴。
混源虛空的生命不受古界限制，但也少了很多機緣，比如註定成不了神魔，也無法取代神魔始祖，借古界本源修行大道，所以無盡歲月以來，混源虛空中的神皇級人物並不多。
這一點從至聖的數量也能看出端倪。
世間的修行者至聖，有九成都是來自古界，比如太一仙帝、佛尊、古祖、羲皇、石祖、妖祖……就算是太淵至聖，也是藉助了古界的力量，才能最終成聖。
一座完整的古界，對乾坤帝君的幫助太驚人了。
呼！
神力席捲大地。
顧修雲的目光掃過一件又一件破碎的奇珍的靈寶。
數息後，他眼睛猛地亮起，目光直直的落在一塊殘破的血玉上方。
“混沌血玉？”
“果然，冥暗帝君身爲九絕，手裏也有一塊混沌血玉，雖然被至聖級符咒毀掉了九成，但也能維持小半個時辰了。”
顧修雲臉上露出喜色。
不枉他特地回來一趟，冥暗帝君手裏還真有些寶物，這塊殘破的血玉也許對他沒用，但給朱紗師姐保命，卻是綽綽有餘。
“先留着，日後遲早要跟地靈族再打一場，那時由師姐催動此物，我就不必分心了。”
顧修雲喜滋滋地收起血玉。
按照他的計劃，最起碼在實力達到十一絕之前，不會走出混源遺蛻半步，到那時，混沌血玉對他自然沒用，但朱紗帝君卻肯定需要此物。
當然，十一絕很遙遠。
照目前情形，他起碼得將命運規則修煉到九絕巔峯，並且殺戮規則也達到七絕以上，再練成羲皇絕學的後三門，纔有可能達到那般層次。
片刻後。
顧修雲朝着遠處虛空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