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空間？”
“這裏是地靈族的沙海世界？”
顧修雲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錐心天鎖居然連接到了祭祖空間，難道他早就已經走出混源遺蛻，一直朝着南淵極境前行？
有可能。
自從走入第一座石臺，混源遺蛻的氣息就消失無蹤，此後鎖鏈周圍便只剩下無窮無盡的虛空壓迫，再也感應不到半點混源氣息。
也就是說，第一座石臺，很可能位於混源巨獸的身體邊緣。
與此同時，顧修雲朝着前方鎖鏈望去。
只見鎖鏈連接到祭祖雕像之後，又分出了二十根黑白灰色鎖鏈，與周圍的空間壁障相連，三色鎖鏈穿過鏡面壁障，通向茫茫虛空，卻只延伸了數萬裏，就斷裂開來。
刺目的光線下，顧修雲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根三色鎖鏈的斷裂痕跡。
“真沒想到，錐心天鎖居然連接着混源遺蛻跟祭祖空間。”
“只是有點奇怪，這座空間似乎比之前殘破了許多，周圍的空間壁障也出現大量裂痕，是那些三色鎖鏈的原因嗎？那些鎖鏈好像都被人砍斷了。”
顧修雲注視着每一根鎖鏈的裂口。
裂口非常新，連半點灰塵都瞧不見，顯然是前不久剛造成的損傷，而且顧修雲也能清晰地感應到空間周圍留下的劇烈殺伐波動。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比如地靈族祭尊們爲什麼會有混源遺蛻的生命碎片？
又比如當年混源虛影出世的時候，他看到的幻象中的虛影鎖鏈，那根鎖鏈將混源遺蛻死死纏繞，通向天地盡頭。
還有碧煙祖皇口中的無上境任務。
所有的事情結合在一起，讓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地靈族確實跟混源遺蛻有着莫大的聯繫，而這個族羣之所以誕生，就是爲了牢牢鎖住混源巨獸，甚至整個化聖之天，都有可能是一座囚籠。
一座囚籠，鎖住了混源遺蛻。
同時也成爲地靈族壯大的根基，祭祖空間、地靈族的神通以及整個沙海世界，都跟混源遺蛻有着不可切割的關聯。
“錐心天鎖有兩條支線，一左一右，右邊通向南淵極境。”
“照這麼說，左邊的很有可能是通向北天極境，而且盡頭就是那座消失無數年的天靈族祭祖空間。”
顧修雲眯起眼睛。
如果真是這樣，他或許已經誤打誤撞的找到了碧玉至聖所說的地方。
……
此時。
第一座石臺內。
顧修雲望向身側，“師姐，我可能找到天靈族遺址了。”
“什麼？”
朱紗帝君猛地睜開眼睛，臉上有些難以置信。
天靈族遺址？
“師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是真的。”
顧修雲沉聲點頭，“不過現在還不能完全確認，等我再嘗試一番，應該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說話間。
遠在祭祖空間邊緣的顧修雲切開一截手指，朝着鎖鏈盡頭飛去。
他不敢用整個分身去嘗試，要知道，連十大祭尊都沒發現雕像背後隱藏的鎖鏈空間，可想而知，這座空間的層次有多高，一旦走出去，絕對不可能再走得進來。
呼！
手指與雕像觸碰的剎那。
周圍虛空急劇變幻。
數息後，手指竟然真的出現了地靈族祭祖空間內。
這一刻，顧修雲心裏感慨萬千。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發現了化聖之天最大的隱祕，也是地靈族、天靈族一切祕密的源頭。
不，或許只是一半。
那座祭祖雕像肯定不是混源遺蛻，對方也許是混暝，也許是更神祕的存在，但能夠鎖住混源巨獸的身軀，並且以這頭巨獸的屍身爲根基，造就出天地兩大靈族，其手段之恐怖，已然遠遠超出至聖層次。
“混源虛空……化聖之天……天靈族、地靈族……混暝世界……”
“看來這世間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祕密。”
“如果天地靈族背後的祭祖沒有死，他又在何處？”
“混源虛空的戰爭，會不會也跟那位祭祖有關？”
顧修雲眯起眼睛，心中念頭翻涌。
與此同時，那根進入祭祖空間的手指分身悄然散去，羲皇絕學的阻擋下，沒有留下任何氣息波動。
現在不是他現身的時候。
按照顧修雲的推算，二祭尊隕落後，地靈族的大祭尊肯定會親自鎮守在混源遺蛻邊緣，但除此之外，這個族羣還有五位祭尊，沙海世界是他們的地盤，憑藉着世界之力，以及地靈族無數年佈置的陣法禁制，就算是十一絕古聖也很難在他們面前脫身。
顧修雲只要走出祭祖空間，就有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
嗖！
他分出一截身體，朝着來路行去。
右邊的鎖鏈已經確定了。
左邊是不是北天極境，還得親自去走一走。
……
許久之後。
顧修雲來到左邊鎖鏈的盡頭。
前方的確有一座神祕空間，但腳下的鎖鏈早已斷裂，空間內的雕像也支離破碎，那座空間看得見卻摸不着，彷彿彼此隔着無形的鴻溝。
“天靈族究竟幹了什麼，連錐心天鎖都震斷了？”
顧修雲眨了眨眼睛，臉上滿是驚歎，“不過這樣一來，想要進入遺址空間怕是有些費力。”
他明白，錐心鎖鏈的空間層次一定極高。
高到世人都無法察覺這根鎖鏈的存在，更不知道，有一根天鎖貫穿整個化聖之天，從南到北，從茫茫虛空到混源遺蛻，看似彼此獨立，其實早就被一張大網織在了一起。
這樣一座空間，如果沒有鎖鏈跟雕像的指引，他根本就走不出去。
“算了，不能從這裏進入天靈族遺址，就走另一條路吧！”
顧修雲沉吟片刻，微微搖頭。
不管怎樣，他至少確定了天靈族遺址的方位，只要自己的分身一直駐留在此處，就等於有了個無形座標，等離開混源遺蛻之後，就能透過分身感應找到天靈族的祭祖空間。
想到這裏，顧修雲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
原以爲尋找天靈族遺址會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畢竟那座空間已經失落無數年了，又層次極高，完全不亞於幽冥至聖的神殿寶庫，沒有任何指引的情況下，想要找到那處，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曾想，他還沒開始找，遺址空間就自己冒出來了。
“也許是我運氣好，也許不是。”
“如果祭祖空間周圍的三色鎖鏈真是被碧煙祖皇所斬，那就意味着……此處景象，修行界背後的無上境早就知道了。”
“只要我登上錐心天鎖，遲早會發現最盡頭的祕密。”
顧修雲隱隱覺得，這纔是真相。
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