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雙眼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怨恨。
“他是我的”
小夢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徐逸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瞬間倒飛出去,砸在身後的牆面上。
劇烈的鎮痛讓徐逸感覺全身的骨頭就快要散架了一樣,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剛剛就在被甩飛出去的一剎那,徐逸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包鹽。
而此刻看着手中的鹽,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用鹽塊磨出來的碎鹽,直接朝小夢血紅色的下半身撒去。
幾個呼吸間,被浸透成黑紅色的鹽塊開始龜裂脫落,原本被鮮血包裹着的肢體露出一塊塊被燒焦的黑色。
“徐逸”
張曉扶着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大喊了一聲,將鐵棍丟給了徐逸。
接過鐵棍,徐逸毫不猶豫的一棍砸在了小夢的身體。
“砰”
一聲悶響,小夢直接被徐逸從天花板上砸了下來,粘稠血液包裹下燒焦的身體滲出一絲絲鮮血。
看到滲出的鬼血,徐逸一把將鹽撕開,順勢朝對方撒去。
“你是個不幸的人,但爲了張曉,更爲了你,你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承受痛苦,放下執念,前去往生吧。”
看着小夢身上大片大片的鹽塊脫落,徐逸有點不忍,從櫃子裏拿出了另一包鹽,試探性的靠近小夢。
“他是我的”
而此時的小夢已經沒有了任何理智,心裏唯一的執念只有張曉。
見徐逸靠近,小夢突然竄起,頭部連接身體處的粘稠血液瞬間被扯斷,整個頭直接撲向徐逸。
徐逸閃身躲過撲向自己的人頭,手裏的鹽直接撒在留在原地的屍體上,鹽塊連帶着燒焦的皮肉大片大片的掉在地上。
“啊”
大片的血肉裸露在空氣中,滾落在地上的小夢發出了無比哀怨的尖叫。
殷紅的鮮血不斷的從斷頭處流出,徐逸從一邊拿了一個足球大小的的碗接着來之不易的鬼血,全程不願去看不遠處的張曉。
“家裏有高度白酒嗎”接了滿滿一碗血,徐逸看向張曉。
“有,我去拿。”抹了抹眼淚,強忍着大聲痛哭的慾望,張曉走向一邊的酒櫃。
“這種行嗎。”
隨手在酒櫃上取了一瓶高度伏特加遞給了徐逸,隨即轉過頭不斷的低聲抽泣。
“我要送她去往生,在消散的前幾秒時間它會恢復理智,要道個別嗎”
接過張曉遞過來的酒,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串小夢寄託在上面的粉水晶手鍊。
手鍊放到地上,把剩下的一點鹽倒在了手鏈上,最後倒上伏特加,從兜裏摸出打火機,徐逸轉頭看向張曉。
“我能自己來嗎”張曉看了看過落在地上的人頭和倒在地上的身體,哽咽道。
徐逸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將打火機遞給了張曉,默默的走到了張曉的身後。
黑暗中一點火焰竄起,張曉單膝下跪點燃了酒精。
高度伏特加被火焰點燃,手鍊連同表面的鹽一同被火焰吞噬。
“啊”
隨着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地上的人頭和身體被火焰吞噬消散,地上大片的血跡也隨之消散,彷彿剛剛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般。
“小夢”
手鍊上的火焰快要熄滅時,一個十分漂亮乾淨的女孩憑空出現在火焰上方,滿含淚水的看着狼狽的張曉。
小夢悅耳的聲音響起,眼神又看了看身後的徐逸,身影逐漸變得模糊。
“我會帶着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的。”張曉紅着眼看着小夢虛幻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謝你徐逸,張曉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小夢滿臉微笑的看着張曉身後的徐逸,身影慢慢消散。
徐逸點了點頭,上前拍了拍張曉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
“不要爲我難過,能在最後再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酒精燃燒殆盡,小夢的身影微微發亮,像是被風吹散一樣消失在黑暗中。
彎腰撿起被火焰燒黑的手鍊,用袖子輕輕擦了擦,露出原本粉色的水晶,張曉慢慢起身,像是丟了魂一樣看着徐逸。
“她已經走了,這個就留作紀念吧。”徐逸看着一臉呆滯的張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曉木訥的點了點頭,將粉水晶收好,放進上衣內口袋裏。
“還有五分鐘三點了,你要在三點的時候準時用鬼血洗臉。”
徐逸低頭看了看手錶,端起放在一邊的鬼血走到張曉面前。
“好。”接過鬼血,張曉來到洗碗池,等待着時間到來。
“滴滴滴,滴滴滴”
五分鐘很快過去,徐逸特意定的鬧鐘突然響起。
張曉看着鮮紅的鬼血,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將鬼血拍在了臉上,濃烈的血腥味讓張曉不停的乾嘔。
“這就可以了嗎”用鬼血洗了把臉,張曉此時感覺胃裏一陣難受,滿臉鮮血的看着徐逸。
“把血放到冰箱裏,明天凌晨我們找個大十字路口把血撒出去就行了。”
徐逸從一邊拿了根毛巾遞給了張曉。
昨晚一切之後,徐逸也不打算這麼晚再跑回去了,折騰了一晚上,兩人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疲憊不堪。
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徐逸盯着被火燻黑的天花板,不由得有些感慨。
“還沒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徐逸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開口問道。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前兩天一個項目搞砸了,被開除了。”
張曉自嘲的笑了笑。
“要不你來幫我吧。”徐逸看着張曉無奈的笑容,突然開口說道。
“幫你”
徐逸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張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讓我考慮考慮吧。”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張曉躺在沙發上仰着臉笑了笑。
邀請張曉,也只是徐逸突然間的想法,並不強求,不過今天晚上張曉的表現確實讓徐逸很驚訝。
正常人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厲鬼能做到這種程度,可見張曉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質很強,這一點很難得。
“你這麼年輕,怎麼接觸到這一行的”張曉見徐逸不說話,開口問道。
“算是家族產業吧,不過現在辦事處就我自己一個人。”被問到這個問題,徐逸也是一陣無奈。
“很累吧”
張曉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不知道從哪拿出盒煙,丟給了徐逸一支。
“我也才接手沒幾天,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去應付這些問題。”點燃了香菸,徐逸猛吸了一口,突出一口淡淡的煙霧。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直到天朦朦亮的時候兩人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