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考華一臉陰沉的走向黑血,直接攔在了柳考華身前,大聲喊道。
可柳考華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滿是傷痕的手一把推開了徐逸,腳步聲十分沉悶,每走一步彷彿都是對整個世界的絕望。
“這纔是我的乖兒子跟我回家吧”
中年婦女見柳考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嘴角慢慢咧開,身體逐漸變暗。
距離越來越近,黑血已經變成了柳考華的樣子,背後不斷的伸出藤蔓裝的黑色觸手,順着牆壁一點一點爬向柳考華。
“糟了”
徐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此時看着柳考華被黑色觸手逐漸包圍,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楊。
“這裏是我的世界,你只不過是我內心深處的一點點縮影在這裏,我說了算”
就在黑色觸手即將觸碰到柳考華的一瞬間,陰沉的聲音從柳考華嘴裏發出,原本血紅色的天空突然變成了深紅色,天邊的血絲逐漸變成了血色的閃電。
一道紅光從眼前閃過,黑血甚至來不及反應,觸手直接被斬斷,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走廊裏瀰漫開來。
“我是惡人,但我不是怪物”
柳考華眼睛變得血紅,身上的傷痕滲出鮮血,將一身白色的衣服完全浸透,整個人如同剛從血水裏爬出來一般。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是怪物又是什麼”
黑血變得柳考華顯然也被柳考華的變化鎮住了,聲音變得極其刺耳,大片的黑血涌向柳考華。
“我是惡人我是柳考華”
面對涌向自己的黑血,柳考華大吼了一聲,天邊的一道血雷再次劈下。
“嘶嘶嘶嘶”
黑血一觸碰到血雷就發出了一陣類似於水蒸氣蒸發的聲音。
“用我內心最痛苦的回憶刺激我,你差點就成功了。”
柳考華血紅的雙眼陰沉的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你殺了母親你在水箱旁邊聽着她哭喊你以爲以命謝罪就可以洗脫罪名了嗎自殺也是因爲殺了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吧”
黑血變成的柳考華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聲音卻是異常的激動。走廊上的黑血涌動,海嘯一般撲向柳考華。
“我恨她,我跟她這麼多年對我的虐待和逼迫,即使現在我也恨她,但我熱愛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世界,我寧願做個孤魂野鬼獨自欣賞這世界的美好,也不願被黑暗支配做一個怪物”
話音剛落,天邊傳來陣陣雷聲,冷風從外面吹進,血紅的世界下起了鮮血一般的雨水,彷彿這整個世界裏只有一種顏色。
鮮紅的雨水被狂風吹進樓道,黑血像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一樣,身體迅速躲進雨水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雙眼看着柳考華滿是怨恨。
“結束了”
柳考華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根沾滿鮮血的棒球棒,拖在地上發出金屬摩擦的響聲,一步一步的走向黑血。
“啪”
一棍掄在黑血的頭上,像是擊打在水面上一般,黑血飛濺,整個頭部直接被砸爛。
濺出去的黑血一觸碰到血色的雨水,瞬間就被吞噬殆盡。
就在柳考華再次揮棒的時候,黑血迅速凝聚出了中年婦女的樣子,怒目圓睜的大叫了一聲。
看着突然出現的“母親”,柳考華手上的動作頓了下,隨後臉上閃過一絲狠意,手中的棒球棒再次砸下。
“你不是我媽,你只是我痛苦回憶的產物。”
將中年婦女的頭部砸爛,柳考華隨手丟掉了球棒,冷冷的看着蜷縮在角落裏越來越小的黑血。
“真的結束了。”
說着,柳考華伸出血淋淋的手朝黑血輕輕一揮,身後涌出大片血海,瞬間將黑血吞噬。
“轟隆”
就在黑血被吞噬的那一刻,雷聲四起,天邊的血雷每一下都像是落在眼前一樣。
狂風肆虐,刮動着血雨洗刷着這世界的每個角落。整棟公寓樓開始劇烈的抖動,鬆垮的牆面出現了條條巨大的裂縫,頭頂是不是有石塊掉下。
“這裏快崩塌了快離開這裏”
柳考華一把拉開房間門,朝一直站在後邊的徐逸喊到。
聽到柳考華的喊聲,徐逸瞬間反應過來,掃了眼快要崩塌的血色世界,直接鑽進了房間內。
見徐逸進了門,柳考華掃了黑血被吞噬的角落,雙手朝天邊一擰,深紅色的天空瞬間開裂,大片的鮮血從裂縫中傾瀉而下,像是鮮血匯聚而成的大瀑布。
“我不會在逃避了,虛幻的世界,我不再不需要了。”
說着,柳考華一腳邁進房門,身後的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謝謝你徐逸。”
從血色世界回來之後,柳考華的樣子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滿身的傷疤,白色的衣服。
但眼神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迷茫和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人性,如果不是有些虛幻的身體,徐逸甚至以爲他還活着。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做出了選擇,戰勝了內心的黑暗。”
徐逸一臉輕鬆的看着柳考華,心裏不自然的想着什麼。
“我會幫你對付這些怪物,守護這個我曾經想要熱愛的人間。”
柳考華看着徐逸不自然的眼神,淡淡的笑了笑。
“哈哈,好。”
心裏打得小算盤被看穿,徐逸看着柳考華,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李莉被那東西暫時封在這個工廠的某一處,他來這裏的目標是我,所以我們還有時間。”
兩人沉默了幾秒鐘,柳考華開口說道。
“那剛剛在廠房外的不是李莉”
提到李莉,徐逸臉上的表情立馬凝重起來,問道。
“這我不確定,那東西也是剛剛纔突然來到這裏,我只能感覺到李莉在這裏的某一處。”
聽到徐逸的問題,柳考華也是皺起了眉頭,像是陷入了沉思。
狹小的房間裏,再次陷入了沉默。兩人皆是緊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儘快找到李莉,她的狀態很不穩定,情況不是很樂觀。”
徐逸低頭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十二點。
“走吧。”
柳考華點了點頭,單手一揮,身形直接在房間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