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陽穴,徐逸從地上坐了起來,血色鐵棍滾落在一邊,空蕩的工廠裏裏像是失去了某種屏障一般,原本的壓抑感瞬間消失。
“你沒事吧”
已經變回年輕模樣的柳考華見徐逸不說話,伸手在徐逸眼前晃了晃,問道。
“沒事。”
徐逸用力甩了甩昏沉沉的頭,撿起鐵棍,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裏的磁場怎麼變弱了”
突然,徐術的身影出現在徐逸身邊,掃了眼一旁的柳考華,說道。
“怨念本身也帶有磁場,可能梁語走後,磁場也變弱了吧。”
回想起幻境裏梁語最後露出的笑容,徐逸稍微有些惋惜的說道。
“什麼”
徐術卻是一臉不解的看着徐逸,有些莫名其妙。
“回頭再跟你說,先去找李莉。”
徐逸朝徐術笑了笑,提着鐵棍走向了北邊的小破樓。
由於梁語已經離開,徐逸走進小樓的時候,明顯的要輕鬆很多。
一路跟着徐術,最終在二樓最深處的一個衛生間裏發現了蜷縮在隔間裏瑟瑟發抖的李莉。
“它把他吃了,它把他吃了”
見到徐逸,李莉瞬間撲向了徐逸,眼神空洞的盯着徐逸,嘴裏不斷的重複着一句話。
“把誰吃了”
徐逸見李莉的狀態,不緊皺起了眉頭。
“它把那個男的吃了就在這裏當着我的面直接把他撕碎了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
李莉披散着頭髮,像發了瘋一樣,滿是血痕的雙手緊緊的抓着徐逸的肩膀,聲音顫抖的厲害。
“那個怪物已經死了,沒事了。”
徐逸輕輕拍了拍李莉的後背,腦子裏不禁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畫面,被黑血支配的梁語抓住了跟李莉一起逃出廢校的男鬼,兩人拖到衛生間裏,當着李莉的面將男鬼直接撕碎,鮮紅的血染紅了衛生間的牆面。
“看來又要恢復一段時間了。”
看着一臉恐懼的李莉,徐術不禁嘆了口氣。
半拉半扯的將李莉帶出了小樓,徐逸總算是鬆了口氣。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來到工廠門口,徐逸轉頭看向佝僂的柳考華,問道。
“不知道,但我總會不屬於這裏了,我可不想變成那種沒理智的怪物。”
柳考華擡頭看了看夜空,有些自嘲的笑道。
“你家在哪明天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你的家人,這樣走的時候也不會有多少遺憾吧。”
看到柳考華略帶傷感的眼神,徐逸摘下了手錶走到柳考華身旁,把表遞到了柳考華眼前。
“謝謝。”
柳考華看了看手錶,馬上心領神會,化作一道青煙鑽進了手錶裏。
離開工廠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徐逸在路邊等了很久才碰到了一個好心的司機把他送到市區。
回到小辦公室的時候天邊已經泛白,徐逸整個人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一頭倒在牀上就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徐逸吵醒。
“有人在嗎”
“有什麼事嗎”
徐逸拖着疲憊的身子打開門,聲音略顯沙啞。
門外的女人一臉憔悴,臉上掛着淚痕,嘴皮泛白,面部凹陷,整個人像是個癮君子一般。
看到徐逸開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略帶哀求的看着徐逸說道:“請問這裏是怪談辦事處嗎”
女人從兜裏掏出一張漆黑的名片,遞給了徐逸。
“您先請進,有什麼事慢慢說。”
徐逸接過名片掃了一眼,瞬間打起了精神,轉身將女人引進了辦公室。
給你女人倒了杯水,徐逸迅速回裏屋迅速套了件衣服,走了出來。
“請問徐義龍先生在嗎”
女人喝了口水,稍微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
“他出去辦事了,我是他的兒子,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
徐逸理了理衣服,坐到了辦公桌前,一臉和善的看着女人說道。
“我姓金,事情是這樣的,我丈夫大概一個星期前開始每天凌晨的時候出門,天快亮的時候再回來。剛開始我以爲是偷着出去打麻將了,就沒有太在意。可是。。。”
說着,女人突然哽咽了起來,眼淚順着淚痕流下。
“您彆着急,慢慢說。”
徐逸拿了包抽紙滴了過去,安慰道。
“今天天快亮的時候,我因爲早晨有個早會,所以我大概四點鐘左右就醒了,我剛要起牀,我丈夫就從外面回來了。”
女人喝了口水,聲音有些顫抖。
“我原本想嚇唬他一下,一直眯着眼裝睡。可是他進門的時候,我看到他身上都是血,眼睛好像閃着紅光。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進了臥室,朝我這邊走過來。我當時嚇壞了,也不敢動,就緊閉着眼祈禱他沒發現我。”
說到這裏,女人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片冷汗,握着水杯的雙手也不斷顫抖着。
“他是殺了人嗎”
聽了女人的描述,徐逸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麼,他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他親我的時候,那個溫度就好像冰塊碰了我額頭一樣,特別涼。”
女人滿臉後怕的說道。
“您丈夫白天有沒有什麼比較反常的行爲”
徐逸看了看女人凹陷的眼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問道。
“我平時都在忙公司的事,我們兩個白天見面很少,但是之前他都一直很正常的啊。”
女人抹了把眼淚,將水杯放下,回憶道。
“您家住在哪裏方便的話我過去一趟吧。”
徐逸開口問道。
“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是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聽到徐逸主動要過去,女人像是見到了就行一般,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從隨身背的包裏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鈔票塞到了徐逸手裏。
“您客氣了,我們就是喫這碗飯的。”
徐逸也不是什麼聖人,也需要一定的經濟收入。將錢收好,繼續道:“請問您是從哪裏得來的我父親的名片”
“我家裏幾年前鬧過鬼,也是多虧了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