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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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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陽的第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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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幾分,仔細觀察了下老人,眉頭當即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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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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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似乎是察覺到林陽靠近,當即微弱的擡起頭,竭力睜開了渾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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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生面孔...今天是派你來給我送飯嗎?你們已經整整半個月沒給我喫的了....不過...也沒關係了,以後你們不用再給我送飯了。”老人虛弱說道,聲如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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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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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我不是血魔宗的人,我與你一樣,都是血魔宗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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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走了進去,平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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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這纔將眼睛睜大了些許,打量了林陽一番,奈何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哪怕是擡頭,都顯得十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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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原來如此,老頭我眼睛不行了,老了...”老人喘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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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取出銀針,在老人的身上紮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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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銀針卻無法刺破老人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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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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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頓時驚訝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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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你想爲老頭我療傷?年輕人,還是省省吧,老頭我雖然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但我的皮可是被我煉成了銅皮,輕易的刀劍都難傷之。”老人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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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沉默了片刻,收起銀針,以指抵穴,輕輕摁動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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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一股氣涌入老人的身體裏,彷彿是乾癟的氣球被吹了起來,前後也不過三四秒的功夫,老人整個人竟是恢復了一些氣力,渾濁的眼也充斥起了一點兒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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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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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驚歎不已,不可思議的扭過頭看着林陽:“年輕人,你是醫武?這是什麼推拿手法?竟能對我的身體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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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太玄醫經中的‘回魂手’,我基本上不怎麼用這一招,不曾想今天用上了。”林陽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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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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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裏略過一抹異光,隨後很快又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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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怎麼用這一招,是因爲用不到,對吧?畢竟這一招是隻對死人才有用的。”老人沙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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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比我任何情況所見到的都要糟糕,這裏的條件太簡陋了,而且我也負了傷,所以我先用回魂手穩住你的身體,我們一起離開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好好爲你療傷。”林陽道。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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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淡淡一笑,搖頭道:“我在這裏關了五十餘年了,如今風燭殘年,一副夕陽之軀,再出去,又有何意義?我對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可眷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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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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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年輕人,如果我猜得不錯,恐怕這監牢外,所有血魔宗的人都堵在那吧?你想要我幫你離開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你穩住了我的傷,我也不可能幫你殺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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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林陽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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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的武功,早就已經廢了。”老人沙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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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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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眼睛瞪得巨大,不可思議的望着老人:“若是如此,血魔宗人爲何還這般嚴密的關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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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其實從我被抓來的第一天,我的武功就已經散掉了,血魔宗的上任宗主血江山卑鄙無恥,故意與我結友,而後暗下毒手,以奇毒琉璃五毒花粉毒殺我!致使我全身癱瘓,武功盡失,但他們並不知道,這幾十年來,依然處處提防着我,呵呵,我倒也喜歡看他們對着我膽戰心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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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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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不語,取出先前搜出來的那掛鑰匙,將老人手腳上的鐵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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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癱坐在地上,輕輕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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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是不是很失望?我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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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沒有,我這個人,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你雖幫不了我,但我還能靠自己!”林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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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有什麼法子?”老人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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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沉默片刻,倏然從懷裏取出一塊白布包裹着的東西,攤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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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皇靈芝?”老人眼睛睜的滾圓,不可思議的望着那白布上躺着的血紅靈芝,老臉竟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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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也識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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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見過圖畫,不曾見過實物,沒想到今日有幸一見,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吶。”老人大笑,又望着林陽:“只是此物又不是什麼神丹妙藥,它不可能讓你瞬間成爲絕世高手,殺出重圍,你還能指望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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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老人家。它能助我成爲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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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老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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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代價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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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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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林陽沙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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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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