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歌現在跟木頭人似的，站在元阮面前一動不動，但元阮若是做出要離開的姿勢，這人便會立刻做出防備的姿態，隨時準備着把她撈回來。
元阮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問虞熙歌：“我有點渴，可以來點水嗎？”
虞熙歌站着不動。
元阮：“……”難以溝通。
她又抱着狗坐下，努力讓自己忽略盯着自己的如炬般的目光。
她穿過來的時候是在酒吧，惡毒女配的高光時刻。其他玩家是什麼時候來的？也是人物高光時刻嗎？
秦典的高光時刻是搶奪秦謝衣的公司的時候嗎？不對，從秦典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從療養院回來的時候纔開始不對的。那種讓人看一眼就發毛的怪異笑容，她第一次見，應該是那天在秦宅。
秦典是一直在扮演角色走劇情，還是說，他是在療養院回來時成爲的玩家？
沈庭微的高光時刻是……哦，他是男主，高光時刻太多了，無法確定——
元阮眼眸一凝，忽然記起，自己剛來李桐還是個稱職的司機和保鏢時，她去見陸行雲拿錄像，在路邊見到過喬娜和沈庭微。
那個時候的沈庭微明顯是在走劇情，沒有半點不對，包括後來有一次在網吧，這個人扮演一個憤怒的綠帽俠也是入木三分……想起那天的事情，元阮就忍不住感到惡寒。
元阮猛地擡頭看向虞熙歌：“虞熙歌，如果有人來救我呢？”
虞熙歌轉了轉眼珠，“一起殺。”
“那如果那個時候你只來得及殺一個呢？”
元阮：“。”
哦，謝謝您。
虞熙歌這一守就守到了天黑，倉庫開始變暗，元阮的視線逐漸被黑暗填滿。
她一直所在角落裏不同，除了一顆還在跳動的小心臟，其他地方全都被冷氣侵入，凍得四肢發麻，何況一直沒有進食，身體得不到補充，這種寒冷就更加難熬。
元阮翻了個身，拉開衣服拉鍊，將小黑塞進懷裏取暖，真誠發問：“虞熙歌，你爲什麼不去上洗手間？”
虞熙歌渾身都沉在了黑暗裏，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虞熙歌，你爲什麼不喫飯……算了，你還是別吃了。你如果敢在我面前喫，我就把小黑的粑粑拌進你的飯裏。”
小黑在元阮懷裏動了動狗頭：“嗚？”
“你說的時候，該不是我餓死渴死冷死的時候吧……”
*
半夜。
警笛聲突兀的在安靜的街道響起，訓練有素的幹警們衝進秦氏大廈，個個臉上都是嚴肅的表情。
秦氏對面，路燈照射不到的角落裏，安安靜靜的停着一輛車。
車內漆黑一片，只有駕駛室的車窗打開一條縫，一隻線條好看的手臂伸出來，夾着一支閃爍猩紅火點的香菸。
菸絲瀰漫在寒冷的夜裏，嫋嫋升騰，然後消失不見。
半晌，一直香菸燃盡，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一鬆，菸頭落下，幾個彈跳，落進下水道里。
片刻後，那隻手又伸了出來，一支才點燃的完整香菸，再次垂在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