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醫生將病例放下，看着面前沉默的中年婦女，有些不解：“你們是有什麼困難嗎？”
據他所知，三十五牀的病人是在公司突然暈倒的，而那家公司在本市有頭有臉，即便該病人還沒入職，也全額支付了醫藥費，金錢問題，這家人應該不存在問題纔是。
“軟軟她……”
中年婦女一開口，辦公室門便被護士用力推開，驚喜道：“袁主任！三十五牀醒了！”
“什麼？！我去看看！”
一陣兵荒馬亂。
元阮費力的睜眼，然後又把眼睛閉上。
太難受了。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後腦勺還一突一突的疼。
她被喬娜一下子推下了山崖，腦子大概是撞倒了什麼山石或者什麼，總之這一次的恢復力沒有之前的效果好，她剛纔睜眼的時候已經發現了，自己是在醫院，消毒水味直往鼻子裏躥。
她記得，自己在水裏艱難睜眼時，看到的是一叢升騰而起的白色水泡泡，還有秦……
“軟軟？！”
元阮一愣，猛地睜開眼，看向病房門口出現的中年女人。
她眼底帶着濃濃的難以置信，一張口，嗓音又幹又澀：“……媽？！”
中年女人一下子紅了眼眶，捂着嘴掉下淚來。
“你……你可算醒了！你要急死媽媽啊！”
爲什麼是媽媽……？
她能感覺到有醫生給她檢查身體，刺眼的小手電光射進眼睛，刺得她一下子涌出淚來。
“我……回來了……？”
元阮耳邊嗡嗡作響，她聽不清媽媽說話，聽不清醫生問話，等一切都平靜下來時，她偏過頭，看見了自己的母親正坐在病牀邊的削蘋果。
盧佳見她的動作，笑了笑，“你呀，這次可真是急死媽媽了，別睡啊，看我喫個蘋果。”
元阮：……是親媽。
她清了清嗓子，發出難聽的聲音：“……媽。”
“哎喲真難聽。”盧佳嫌棄道，“快別說話了，我給你爸打了電話了，他馬上到。你這是太久沒說話了，醫生說你還得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咱們啊就聽大夫的啊，乖乖待在醫院做復健。”
“還有這個蘋果，你現在也不能喫。”盧佳晃了晃削好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大口下來，“這兩天要做檢查，都得輸液，還要過兩天才能喫東西，媽晚點給你煮點白粥來，不刺激你的胃。”
說着說着她就紅了眼，摸了摸元阮的額頭：“可算醒了啊。”
盧佳的手太過溫暖熟悉，元阮鼻頭一酸，雙眸泛起霧氣。
她真的回來了，這是現實世界裏她的親生母親，這裏沒有人會算計她要她的命，沒有數據沒有病毒沒有代碼。
“媽！”
“誒誒誒媽在媽在，”盧佳把蘋果一扔，攬過女兒，擦了擦她的眼淚，“哎喲咱們不去那家公司了，媽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