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歇是一直跟着他的助理，值得信任，從沒有過任何一絲背叛的苗頭。
只是可惜，這個人，大概與他不一樣。
否則，無論他自己怎麼出問題，秦氏的人再怎麼不願意提醒他，朱歇怎麼可能會對元阮和他的婚禮無動於衷。
他今天會錯過婚禮，很大一部分來自於記憶錯亂，亂的不是遺忘，而是以爲今天是昨天，朱歇，或者說，整個秦氏的人都一樣，整棟大廈的人，好像都被人故意調慢了節奏，與外界有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差。
電話很快被接通，朱歇語氣正常，也很恭敬：“元小姐？”
“是我。”
“秦總？您什麼時候”朱歇猛地歇了音，再次開口時，語氣從疑惑再到正常，“新婚快樂秦總，但您不能在壓榨員工的同事，還打電話過來炫耀一番。”
朱歇似乎在走動，然後壓低了聲音：“關於您和元小姐的新聞已經出來了，您不看看？”
“找人公關。”秦謝衣帶着元阮往外走，隨手攔了一輛的士，報了公寓的位置。
“還有，幫我查一下梧迦司的事情。”
他說着，看了一眼乖乖巧巧坐在自己身邊的元阮：“還有。”
“你該換稱呼了。”
朱歇：……人性呢？換什麼？換成秦夫人嗎？
秦謝衣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元阮，疲憊的眯着眼睛：“過兩天，我帶你回去見爺爺。”
“爺爺？”
“元阮，你不好奇這場聯姻嗎？”
元阮一窒，詫異道：“我哥說過，是因爲我爺爺，救過你爺爺？”
他瞥了一眼好奇的通過後視鏡看過來的司機，閉目養神，留下元阮一人摸不着頭腦。
元阮想了老半天，慢慢琢磨通一些事情。
新銳元家爲什麼會和老牌貴族的秦家聯姻，還是她這個沒用的小丫頭和秦家的掌權人秦謝衣？是因爲元家的老爺子和秦家的老爺子有着過命的交情。
而秦謝衣，又是秦老爺子一手帶大的。
那位老人將秦謝衣養大，然後親手將公司交到秦謝衣手裏。秦謝衣和老爺子感情很深，也很尊重老爺子。
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她元阮才能這麼順利的嫁給秦謝衣吧？
據說……
元阮撓頭。據說，秦老爺子幾年前中風癱了，在秦家名下的一家養老院裏，身邊只有一個陪護照顧着。
現在帶自己去見老爺子，是因爲自己是他承認的小嬌妻了嗎？
元阮偏頭，看了一眼沉默的窩在出租後座椅上的男人。
男人那張漂亮冰冷的禁慾臉上滿是疲憊，即便是閉目休息，眉頭也一直皺着，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真辛苦啊……秦先生。
到家後，元阮將秦謝衣推進房裏讓他休息，自己則是在廚房鼓搗了一頓雞絲粥出來，端着去敲秦謝衣的門。
“秦先生，喫點東西再睡吧？”
門被拉開，一通白霧水汽瀰漫出來。
元阮下意識眯了眯眼，眼前晃過一段白皙的皮膚，在看時，已經被掩藏在了深黑的浴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