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翔見他如此不中用,隨便使了一招便倒,這才搖搖頭意興闌珊的對隨從道:“算了,這小子如此沒用,跟他打有辱本公子的身價,放他走吧!”
一名隨從笑道:“我聽武家大小姐說,這小子不知是從哪鑽出來的,每日拼命巴結武老爺,不知是打算攀做武家契子還是贅婿,總之肯定是貪圖武家財產。公子爺今天打他一頓,武家大小姐定會對你更是青眼有加。”
陸翔聽罷臉色一沉,道:“這小廝竟有這等下作念頭?這我倒不知道。寶財,你把話給我說明白點。”
那隨從寶財道:“聽說這小子看武老爺沒有兒子,每天拼了命就是想認武老爺叫爹哪!無恥的很。武老爺倒是寵他寵的不得了,還帶他一起去安慶呢!”
陸翔驚道:“你說的千真萬確?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如此說來我倒也沒打錯了他。”
孟東庭聽這幫人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心頭無名火起,怒目望向生財,道:“你……你滿嘴胡說些什麼?”
那寶財嘻嘻一笑,道:“小子,你還不知外頭傳得有多難聽呢,還有人說你是武老爺的**呢!”
陸翔連忙大喝一聲制止他道:“寶財!你這嘴怎麼沒把門的,什麼不乾不淨的都往外說?”
寶財自知說錯了話,心有不甘的低聲嘀咕道:“這也不是我自己編造的,小的都是聽武家的親兵們說的。”
孟東庭登時氣頂腦門,一個大步跨上前去,提起了寶財的衣領,怒目而視道:“你……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孟東庭心中氣極,頭可以斷,血可以流,但決不容他人用這般侮辱的言語編排自己,只見他滿臉氣苦,眼中竟氣得噙滿淚水。
那寶財卻毫不在乎,笑道:“我不光再說一句,我還要說十句、百句,你又能奈我何?還能殺了我不成?”
孟東庭聽他一激,丹田登時一熱,不知從哪涌出了一股力氣,單手就把寶財高高舉過頭頂,滿是悲憤的大聲叫道:“不錯!你再說一句,我……我今天絕不饒你!”
說着虎吼一聲,竟將寶財擲了出去。只聽碰地一響,寶財猛地撞在書房牆上,當場便暈厥過去。
陸翔帶來的其他隨從驚道:“不好啦,殺人了!寶財給這小子打死了!”
陸翔這時也慌了神,當下不是去查看寶財的傷勢,而是對着孟東庭喝道:“小子,你狗膽包天,光天化日就敢殺人,看我爲寶財報仇!”
衆人叫道:“殺人償命!打死這小子!”登時將孟東庭圍在垓心。
原來孟東庭適才在驚怒交迸之際,突然無意間激發了體內潛能。原本真氣就是行不到手足的幾個經脈穴道,體內的真氣也一直不能運轉自如,可是此時他大喊大叫,呼吸間的法子與平常練功時又是大大的不同,居然陰差陽錯的衝破玄關。
他將寶財擲出去之後,不由得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想道:“這……我何時來的這麼大力氣?”
心神略一恍惚,真氣竟又自行縮了回去,他的身子就此一軟,差點往前搶倒於地。
陸翔見寶財吃了這等暴虧,登即大叫:“來啊,給我打死這小子!”
嘭地一聲響,陸翔一拳重重打在孟東庭小腹上,孟東庭喫痛不已,張大了嘴,立時嘔吐起來。
陸家的隨從又是一陣驚叫道:“好小子!竟然吐啦,噁心死了!”
陸翔見他吐到自己衣衫上都是穢物,看起來髒臭不堪,再沒有下拳的地方,隨即改用一腳直往頭顱踢去。
孟東庭已然被陸翔那一拳打得昏昏沉沉,哪裏還知道躲閃,這腳正好踢中他的下顎。
孟東庭當場慘叫一聲,險些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下來。
一旁陸家隨從紛紛喝采,叫道:“公子爺好俊的功夫!打死這小子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陸翔打得來勁,片刻便通身是汗,口中呼喊不停。
也不知是何緣由,他對眼前這人從心裏就是有股說不出的惡感,如若不打死這人,心情就決計難於平復。
如此再打了一陣,只見孟東庭已然漸漸翻起白眼。
他大聲喝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小子,你莫要怨我,你打死我家家丁在先,現在我把你就地正法,再去衙門報案也不遲!”
說着抓起身邊一張長凳,便要朝孟東庭腦門砸去。
這凳子要是結結實實砸下,孟東庭只怕便要當場慘死。
陸家隨從中幾名膽小的怕再惹出人命官司來,連忙勸道:“公子爺小心點!千萬別弄出人命來!”邊說邊連忙攔住。
陸翔圓睜二目,怒道:“你們沒見寶財都給這小子打死了嗎?咱們豈能如此輕易放過兇手!”
說罷仍是要一舉砸下,衆人又是一陣急勸。
陸翔正自怒吼連連,忽見牆邊一人緩緩爬起,摸着腦袋上的大包道:“痛死我了!這小賊力氣真大。”
衆人轉頭一看,卻是寶財爬了起來。不由得個個都是大喜過望,叫道:“公子爺,寶財沒死!”
寶財非但沒死,身上除了那個大包外,並無其他損傷。他捂住腦門上的大包,神色不忿不平,大聲嚷道:“公子爺,這小子好可惡,咱們打死他!”
陸翔放下長凳,說道:“說得好!來,這小子交給你!給我好好招呼他一頓!”
說着讓兩旁隨從架起孟東庭,好讓寶財打個痛快。
那寶財想起剛纔一摔之恨,不由得惡向膽邊生,當下衝上前去,積攢全身之力,死命往孟東庭嘴角擊下。
這拳力道太大,孟東庭登時往後倒下,把衆人一齊壓倒在地。
陸翔一旁看着大笑道:“打得好!你這拳真夠份量、夠解氣!”
當下命人再把孟東庭架起,擼起袖管,笑道:“且看本公子爺的!”說着又是一腳踢來,復將孟東庭重重踢飛出去,孟東庭便好似一個人肉沙包一般。
衆人只顧玩命毒打,卻早已忘了這寶財既然並無大礙,自己又如何能理直氣壯地痛毆“兇手”?
只是衆人一時打得興起,哪管這許多,陸家衆人這一陣亂踢亂打,直將孟東庭打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好似真有什麼殺父弒母的深仇大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