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尋龍璧 >第三十八章 決意北上(2)
    孟東庭見這算命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由得登時意興闌珊,拾掇了下身上衣服,有些不捨的回武府而去。

    路上回想那算命先生所授的心法口訣,心中直是喜悅無限,每有新的領悟,對那算命先生就更多了一分感激。

    只不知那算命先生是什麼來歷,更不知他爲何傳授自己武功,聽這算命先生說話的意思,卻又像是識得自己一般。

    孟東庭心道:“我這心法乃是受算命先生所授,古來算命的都可說是天機泄露者,而這老先生所傳又是從上古劍譜中所悟。不如我就將這套自創的內功心法命名爲‘天機古訣’吧!”

    孟東庭自參悟‘天機古訣’後,內功修爲進步神速,短短數日間,只覺臂力越來越大,看來數日間的所悟,竟已勝於之前數月之和。

    但心中想起那日被陸翔毒打的情狀,明白自己的拳腳仍不精熟,必須從頭苦練,每日便找了無人所在,苦練那算命先生所授的“通明劍掌”。

    這套掌法重意不重招,很是合孟東庭的性子,他終日裏使拳揮掌,不亦樂乎,竟忘了陸翔和武大小姐給他的種種羞辱。

    這一日晚間,孟東庭仍自在房中掌燈苦思武學,想到激烈處,忍不住比手畫腳起來,隨手一掌揮出,猛地室內一片黑暗,掌風竟將燭火熄滅。

    孟東庭一驚,心道:“我這掌隨手一揮,竟有如此力道!”

    他復又點上燭火,擺好架勢站於五、六尺開外,對着那蠟燭又是出掌猛劈,掌風到處,那燭火登時撲滅,就連後頭的窗紙都裂了一縫。

    他心中又驚又喜,當即鑽研出掌運勁的法門,使其力道更爲強猛,連飯都忘了喫。

    如此又過得幾日,孟東庭傷勢痊癒,管家便讓他重回書房上工。

    此時老爺不在,書房裏空無一人,孟東庭也樂得每日研究武技。

    只是他不願再受別人輕賤惡整,已決意離開武府北上。但每回想到武鳳昭返回的一刻,也便是自己辭別之日,心中不免涌上陣陣痛楚。

    這日已是武鳳昭回府之日,孟東庭練功已畢,將隨身事物收入包裹,心知今日已是他在武府的最後一天了。

    他站在武府大門,眼見天上飄起小小雪花來,時節已入臘月,武府上下已然開始打掃佈置,迎接新年。

    孟東庭心中一陣苦笑,看來今年除夕時又要自己一人在外飄蕩,不禁有些沮喪。

    正想間,忽聽下人們叫道:“老爺回來了!”大堆家丁涌上門口,都要過來迎接。

    孟東庭不願和武大小姐碰面,便獨自站在院中遠遠看着,見兩頂轎子停在門口,第一頂轎中走下一名清瘦的男子和,正是武鳳昭夫婦。

    另一頂轎子下來兩名妙齡女子,其中一人看身形便是武大小姐,另又一人遠遠的瞧不清面貌,五官依稀頗爲清秀,想來當是武府的二小姐武千鶴了。

    衆人迎了上去,一時喜氣洋洋。

    孟東庭呆呆的看着,莫地心中一陣寂寞悲涼,他擡頭望天,默默地看着雪花飄將下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孟東庭自行走回臥房,提起包裹,想起一會兒便要與武鳳昭辭別,不知如何啓口,只感煩悶心傷。

    正感慨間,忽見武貴跑了進來,叫道:“小孟,老爺到處找你吶!”

    孟東庭點了點頭,道:“我這就來。”

    他嘆息一聲,猛將包裹提起,自知無法閃避,只有硬着頭皮,當面辭行了。

    進得書房,便見武鳳昭呵呵大笑,說道:“庭兒,你上哪去了?我叫人到處找你呢!”

    孟東庭嗯了一聲,道:“我見天降瑞雪,忍不住就多看了一會兒,不知武伯伯在找我,真是對不住。”

    武鳳昭笑道:“你要賞雪,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咱爺倆暖上一壺酒,看那白雪飄飄,暢談天下大事,豈不妙哉!”

    孟東庭見武鳳昭待他仍是如此親厚,不知要如何和他告別,心中難受。

    武鳳昭笑道:“我這趟到常州,找了幾件小東西給你,你瞧瞧可還合用?”

    說着拿出幾件名貴事物,只見是一支“極品湖州兼毫”,一方“珍奇獸雕端硯”,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寶。

    孟東庭連忙搖手道:“武伯伯,我從小貧賤,怕糟蹋了這些名貴物事。”

    武鳳昭道:“庭兒,你已是我的幕賓,怎可沒有自己的筆硯?待我回京後,你還得在我兵部裏任參謀呢!”

    孟東庭一驚,道:“我……我出身寒微,身無功名,豈能任參謀這等要職?”

    武鳳昭笑道:“憑你一身才學,要考上舉人進士又非難事?你先在我的衙門裏做事,到得後年會考時再去應試。我敢說你必定金榜題名!”

    孟東庭搖頭道:“武伯伯這般待我,我真不知該如何回報。只是你不能爲我一人壞了典章制度,那終究是不成的。”

    武鳳昭哎呀一聲,責備兩句:“你……你這孩子,目下朝廷裏誰不提拔自己的門生?更甚的,科考閱卷時,都能辨識門生的字跡,好來提拔自己人,你真是太傻了!”

    孟東庭苦笑道:“武伯伯,庭兒本就有三分驢勁兒,您又不是不知。”他說着說,一咬牙,忽然向武鳳昭拜倒。

    武鳳昭驚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並不是生你的氣,你爲人正直,不願走後門爲官,那也是好的,快起來說話了!”

    孟東庭跪

    在地上,哽咽道:“武伯伯,蒙你深恩,孟東庭終身不忘。只是小侄久離故鄉,想回去看看。”

    武鳳昭一驚,顫聲道:“好端端的,你……你爲何要走?”

    孟東庭不答,叩首三次,緩緩站起身來,道:“小侄祝武伯伯赴任京師,萬事都能如意。”

    武鳳昭焦急萬分,卻想不出什麼來勸解。他心念急轉,想起幾個家人對孟東庭都甚不喜愛,當即大聲道:“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家給你什麼氣受了?你和我說!武伯伯給爲你做主!”

    孟東庭搖頭道:“大家待我都很好,武伯伯別瞎想了。”

    他不想讓武鳳昭爲難,那大小姐是他的愛女,陸翔是他的未來女婿,就算他把那日陸翔動手傷他的事說了,武鳳昭又能如何?說了只是讓人爲難而已,根本無濟於事。

    再說自己現下已經練就一身武藝,便是到江湖打滾,也有生存之道,又何必再委屈於他人門下?

    孟東庭輕輕一嘆,道:“再會了,武伯伯。”轉身便出。

    武鳳昭又急又慌,這孩子若貿然離開此處,只怕日後又要淪落江湖,埋沒了一身才華,卻要他如何捨得?只把他急得哇哇大叫,他雖然年逾五旬,卻如小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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