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諳站在落地窗前沒說話,易河肅着一張臉,跟在倒茶水的祕書交涉。
祕書苦着一張臉,會長不在,幾位副會又不管這檔子麻煩事,這燙手的山芋自然就落在了他的手裏。
“我們會長已經在加緊趕來的路上了,絕對不是針對您的,你看隔壁聞家的也都在等”
祕書心裏虛晃晃的。
聞家人爲什麼這麼安靜,不厭其煩地等着,整個藥協自然都清楚爲什麼。
陶特助臉色沉沉地回來,之後聞家人把他們藥協拒之門外的事情就傳遍整個藥協了。
該。
“那是聞家,不是我們。”
易河原本就長了一張黑土地一般的臉,眼下一板一眼地跟他講話,倒真讓祕書惶恐萬分。
“那,易少您稍等,我再去催”
這兩個瘟神來這裏已經近三個多小時了,會長他們也真是的,藥田又不遠,從那裏爬回來都應該到了
隔壁。
聞夫人等了近兩個小時,卻仍然沒見到藥協的人影子,藥協的人對他們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偏偏他們做得不對,也不敢去催。
“夫人,紀小姐被我們拒之門外,會不會就這樣拒絕再給二少治病”
聞助理猶豫很久,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兩人這次來,大包小包的禮品流水一般地放滿了整個會客室。
因爲葉江荷的原因,也由於這些年藥協對聞冰的治療起色不大,聞家人對藥協的態度,確實來了一個360度大轉彎,如果他是紀晚的話,肯定也不會
“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聞夫人頗有些高傲,但剛說完一句,也實在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糾結着一張臉看他,“實在不行,給她加價不就好了,聞家不缺錢。”
是那小姑娘自己說的,再要找她可就不是那個價了。
聞助理:夫人您太單純了,隨隨便便就能拿出益壽丹來的人,會在乎這一點點小錢嗎
他沒敢說。
又等了半個小時沒見人,聞夫人也漸漸地急上心頭,聞助理迫於無奈,給老爺子打了電話。
而,被他們唸叨的一行三人,此時纔剛剛從古玩店裏奔波出來。
紀晚一行人是在回來時,經過會客廳的路上,被聞家人給攔住的。
彼時,多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古會長。”
“紀小姐,又見面了。”
聞亮向兩人點頭示意,一雙眼睛穩重又和藹,聞夫人兩人就在他的身後。
聞助理打了電話後,老爺子不放心,特地派了聞亮來協助他們。
紀晚渾身一副懶骨頭的模樣,耳機線斜斜地搭在肩頭上,拿着手機揣進了兜兒裏。
“嗯,別套近乎。”
古木就在她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師姐對他還算客氣
“紀小姐”,聞夫人氣急地有些想上前說法,被聞亮不動聲色地攔在了身後,“二少的病症已經拖了很多年,這次我去涼城也完全是爲此。”
沒人注意到,隔壁那道門,忽然開了一條縫
“古會長已經醫治了少爺幾年了,會長的造詣自然不用多說,可連他都沒轍的疑難雜症,紀小姐您就不想試試嗎”
聞亮說話很有藝術,既誇讚了古木一通,又激起了別人的勝負欲。
醫藥界的大佬,有意無意中也總是想要一較高下一番的。
可惜某人,好像並不屬於“別人”。
“所以呢。”
“我以爲那個老頭兒,已經想清楚了”紀晚扯了扯肩頭的耳機線,已經準備勾到耳朵上了,“耳朵沒瞎的話,應該知道我問過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還想讓她收回來不成
古木:小師姐果真已經對他太仁慈了,堂堂聞家掌門人被她叫成了老頭兒。
陶粒在後面提了一堆藥材古玩之類的,有些扎眼,就好像故意露給別人看的一樣。
終究沒忍住,聞夫人一把推開了一直攔着她的聞助理,“沒用的東西,別礙事”
聞助理被吼住,有些委屈,沒敢再攔她。
“你什麼意思我堂堂聞家嫡系夫人,還有聞家這麼多人來請你一個,難道還不夠誠意嗎”
聞夫人儼然是氣急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現在還躺在病牀上生死存亡中,她作爲母親卻無法爲他做些什麼
聞夫人當真是沒什麼心眼子的,就是平日裏豪門闊太太做慣了,爲人高傲的緊,全然是爲了她的兒子。
拐角另一間會客廳門前。
看到這一幕,易河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男人一臉淡然地阻住。
易諳兩手閒閒地插在西裝褲裏,就那麼饒有興致地看着那邊。
“夫人。”
聞亮搖了搖頭,頗有些失望地看了聞夫人一眼。
這姑娘來歷不明,身份神祕,本就不好請,眼下更是難上加難了。
“紀小姐,古會長,希望你們能夠慎重地考慮,聞家的情況會長都知道今天算是打擾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經此一鬧,自知理虧,聞亮也自覺沒什麼說的了。
紀晚聳了聳肩,沒什麼要說的,轉身便離開。
至於聞助理,可憐兮兮地扶住了氣息不穩的聞夫人。
本就被當成了一個廢柴,更是沒有他一個廢物說話的份兒。
聞夫人知道自己有些急了,聞助理安撫她的情緒,“高人脾氣都這樣,幸好夫人你沒說那五千萬,要不”
“等一下”
陶粒抱着一摞東西跟在後面,差點被她嚇了個“四爪朝天”。
這是作啥妖兒
大廳裏,這句話尤其鑽耳朵。
聞亮三人回過頭,三臉懵逼。
聞夫人臉上還有沒撤下去的憂傷。
只見,紀晚忽然閒閒地笑開了,拿下了耳朵上的另外半個耳機,有了幾分真誠。
“或許,那病在下也是可以去看看的。”
“畢竟,醫者仁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