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不信我？”毛方苦笑。
“不是不信，我就是太相信了，這才逐漸想通一些事情。”
“比方呢！”
“你說你師叔用的是茅山禁術，明明是禁術，而你卻對此很感興趣。”
“爲什麼不能感興趣呢！”
“禁術方面我不太懂，不過從這地方看來，應該是一種特別的讓人死着循環的法陣，你之前說是秉承降妖除魔的理念，但這明眼人都知道會害人的。”
“人總會有犧牲，不是嗎？”他淡然解釋道。
“犧牲，就像我是嗎？”我哭笑不得，我也是被犧牲的角色吧！
我再也不管了，馬老太太那邊不能信任，毛方我也不能信任，我直接衝過去搶何婉欣。
何婉欣當時就被毛方困在紅繩中，我過去拉紅繩，毛方便第一時間衝過來制止我，我就把他一推，就在不經意把他推到一邊的時候，叮叮，有些什麼東西從他袖口掉落了下來。
我當時也是不自覺朝着地上看，猛然我就發現是一些釘子，一些帶着符文的釘子。
這種奇怪的釘子是我之前在馬老太太發癲那會我在現場發現過的。
難道……
我把之前撿到的釘子拿了出來。
一模一樣。
毛第一和馬老太太陡然一驚。
“鎖魂釘！”
聽到她們齊聲喊出這東西的名字，我就知道不簡單。
“鎖魂釘是什麼？”我問。
“那是九菊一派護法控制人魂魄的特殊法器，釘在紙人上面，就能把魂魄鎖在紙人身上，從而操控紙人。”馬老太太解釋着。
“九菊一派……護法……”
我愣住了，原來那個蒙面的傢伙就是他！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師叔，爲什麼，你明明是茅山弟子，爲什麼要投身九菊一派成爲九菊一派的犬牙。”毛第一眼睛流着淚。
可想而知，小的時候，她肯定特別崇拜毛方這些師叔，然而現在所有的憧憬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轉眼間被吹破。
失望，痛苦，悲傷，甚至憤怒。
我們看着毛方，毛方突然仰頭哈哈大笑，“好了，既然隱藏不了，那我就索性不隱藏了，不錯，你們說的很對，你們見到的那個護法就是當時沒了肉身的我。”
“後來你爲了弄到肉身，就給一個與這件事情無關的歐陽月發了一張照片？讓她假裝成何婉欣接近我？”
我瞪着毛方，毛方笑道：“不錯，歐陽月有個丈夫半身不遂，有一天摔下樓梯死了，我騙她有辦法能讓她丈夫起死回生，而她就信了。”
“大叔，你太卑鄙了，我本來以爲你是個正道人士，以爲你……”
“不用你以爲，只要我以爲。本來還想着讓你小子活着看我怎麼樣逆轉天地的，可惜啊！”他嘆了口氣。
“逆轉天地？”我看着他。
“你得到陰女不就是爲了復活俱魔空麼？”馬老太太冷冷道。
“天真，誰會復活那傢伙。”毛方冷哼一聲。
“茅山禁術裏有記述，只要在極陰之地煉化陰女就能得到極爲可怕的力量！”毛第一說道。
“師叔，那是逆天而行，道家的修爲講求循序漸進，而且我們秉承得不是降妖除魔麼？”毛第一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咋咋作響。
“哼，你師叔我早些年也是這種想法，當年揹着一個包下山去給一戶人家祛除邪魔，可是等我做完功德圓滿，以爲可以收些費用度日，那家人卻因爲不忍出那些錢，直接把我帶到一口井，把我推下井，如果不是因爲井底剛好有道出去，我只怕已經命喪黃泉。
從那天起，人心的貪婪讓我意識到，做一個降妖除魔的好人，服務着一些披着人皮的狼心狗肺之人，我還不如想着辦法去奴役這些人，看着他們跪在我腳底下，求我給他們生存的權利，豈不美哉？”
“你遇到的一個人只是其中一類，你怎麼能夠以偏概全？要知道這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我說道。
毛方冷冷道：“好人，傻子吧，老頭摔倒在大街上，好心年輕人就因爲扶了老人一把，好心的年輕人卻被家人無理打了一頓，甚至訛詐了一筆錢，這就是你所謂的做好人？”
“那也是個別。”
“個別？那是你的天真！”毛方冷冷一笑。
“不可否認這世間確實有這樣的事情，但是人之所以成爲人，是因爲我們比動物多了情感，我們不是畜生，我們不能隨意地去虐殺，如果那樣，與禽獸又有何分別？”我斥責着。
“哼，小子，別再冠冕堂皇說大道理了，我現在來告訴你們一個道理，真正的大道理永遠掌握在強者手中，強即真理，即正義！”他忽然拉動手中紅繩，驟然在何婉欣的身上發出一道奇怪的光芒。
馬紅英老太太忙不迭往我們這邊一跳，然後直接拉住我和毛第一往後退，“快退，是邪靈妖氛。”
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我感覺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的。
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接打了過來，周圍那些接觸到那紅色光芒的一下子變得粉碎，而那些紅色光芒我可以看得出來，正是從何婉欣身上所發出來的。
混蛋，這傢伙肯定是利用了何婉欣的那種強大力量。
我想上前，毛第一立馬拉住我，“別衝動，現在不是能和他正面對抗的時候，快走！”
“可是何婉欣還在他手裏！”我指了指何婉欣，毛第一說道，“現在你自己都保不住，還想保護她？
而且毛方要啓動那個陣法一定得等天陰之日，在那個日子到來之前，何婉欣不會有事的。”
“天陰之日？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來不及跟你解釋，快點走！”毛第一說着指了指馬老太太，我這才發現馬老太太剛剛替我們擋了那一下，她昏迷過去，嘴巴已經開始滲出鮮血。
我看了看何婉欣，看着得意洋洋的毛方，“阿欣，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這時候我和毛第一扶着馬老太太正想要往外跑。
然而毛方冷哼一聲，“想要從這裏離開？那可不行！”
他揮了揮手。
我驟然發現四周陰風陣陣，原本已經被毛方消滅的那些鬼魂竟然再一次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