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尷尬的笑了笑說:“還是不必了吧,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宋先生,你早點休息,早點休息啊。”
蘇瑾夏再一次想溜,而且這一次,她想溜的情緒,更強烈了。
宋時與這明顯不對勁兒啊。
這彷彿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啊。
宋時與拎着蘇瑾夏的胳膊,手上重重的捏着,蘇瑾夏也不敢掙扎。只是想跑,卻又沒有機會跑得掉。
“待着。”
宋時與語氣不復之前溫柔,反而一方常態的霸道冷漠。
蘇瑾夏直接被這樣的霸道和冷漠給嚇到了,她頓時愣愣的站在原地。溜什麼的,已經完全被擠出了自己的腦袋。
宋時與轉身去拿了吹風機過來,指着牀邊的沙發對蘇瑾夏繼續用命令的口吻道:“坐下。”
蘇瑾夏身體僵硬,動作及其不自然的在宋先森指定的地方坐下來。然後悄悄的一句話都不敢說,連大氣都不敢喘。
 
;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怎麼小心翼翼的,這麼害怕宋時與。
其實她也知道,宋時與並不可怕啊。
哎……都怪她自己,愛情這個東西啊……
愛情的小船,誰先上船,就越接近沉船的危險。誰付出的更多,這愛情的小船載重越多,就越容易翻船啊。能夠平穩前行的,只有對等。
可她和宋時與要怎麼談對等?
原本就是及其不對等的人生,蘇瑾夏自己也知道自己缺少什麼。可是,卻又不得不多想一些。
宋時與開了吹風機,撩動着蘇瑾夏的頭髮,幫她吹頭髮。
給女人吹頭髮這種事情,宋時與還是第一次做。
哪怕是曾經跟沈梁橙談戀愛,也沒有替沈梁橙做過。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沈梁橙的頭髮,從來都不會在家裏面洗。她有專門的髮型師,每天會替她打理頭髮。所以,宋時與即便是想,也沒有這種機會。
總之,第一次什麼的,總是不那麼順利。
初夜的時候,還弄的宋時與疼了兩天。
這時候幫蘇瑾夏吹頭髮,結果就是。在宋時與手中胡亂纏繞的頭髮,揪的蘇瑾夏口中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的“絲絲”聲。
很明顯,對這個業務極爲不熟悉的宋先生,在吹頭髮的時候,扯疼了蘇瑾夏。
蘇瑾夏也想要忍着的,可是,那不是一兩根頭髮被宋時與拔的疼啊。而是一小撮一小撮的啊,那痛感,也實在是難忍。
所以,蘇瑾夏絲絲出聲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時候。
宋時與心下愧疚,暗罵自己,怎麼連這麼點小事情都做不好。可是,礙於面子,是他自己命令蘇瑾夏坐在這裏讓他吹頭髮的。所以,現在要說讓蘇瑾夏自己去吹頭髮什麼的,他也說不出口啊。
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
於是,兩個人都忍着。
蘇瑾夏忍着疼。
宋時與也忍着,忍着儘量讓自己手下的力度輕一點。
他都已經很輕了,可是那些亂糟糟的頭髮,卻一點兒都不聽從他的使喚。纏繞在指頭上,他明明是想要縷清,可結果卻繃疼了蘇瑾夏的頭皮。
好不容易將蘇瑾夏的頭髮吹得七八分幹了,蘇瑾夏終於是忍不住了。
“呵呵,已經可以了。”
宋時與也拿不準到底吹得怎樣就好,七八分乾的時候,蘇瑾夏說好了,宋時與也就停手了。
反正這樣弄得蘇瑾夏疼,他也於心不忍。
蘇瑾夏站起來,跟宋時與道謝說:“謝謝啊,我可以回房間休息了嗎?”
“對不起,剛剛弄疼你了。”
“呵呵……沒事兒,沒事兒啊。我皮糙肉厚的,一點兒都不疼。”
蘇瑾夏看宋時與語氣態度又好了許多,於是趕緊見好就收,立馬溜了出去。
宋時與看到蘇瑾夏一溜煙跑出去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
收拾了手上的吹風,宋時與看到自己剛剛站的位置地上落下了好多根蘇瑾夏的頭髮。
想也知道,那些都是他的傑作啊。
他幫忙吹頭髮,卻吹得蘇瑾夏掉了那麼多頭髮。
再說蘇瑾夏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拍着心口,心臟都快要嚇得跳出來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宋時與那個冷臉傲嬌高冷的人居然會命令她接受他給她吹頭髮,簡直是太反常了。
蘇瑾夏躺在牀上,想都不敢想,剛剛自己到底是怎麼度過那些時間的。
“這也太嚇人了,宋時與吃錯藥了嗎?”
蘇瑾夏躺在牀上,翻了一次身,她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宋先森這是什麼意思啊。
蘇瑾夏乾脆不想了,明天還得要上班呢。她現在困得要死,喝了酒之後,睏倦襲來。蘇瑾夏不再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蘇瑾夏能睡得着的這個晚上,便是陸裴然和宋時與都睡不着的夜晚。
從未失眠過的宋時與,今天晚上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另外一邊,陸裴然也是睡不着。
宋太太、蘇瑾夏,宋時與,還有他自己。
沒想到第一次真的喜歡上一個人,竟然就入了這麼複雜的局。
這一局,如果宋時與要真的不喜歡蘇瑾夏,和蘇瑾夏之間沒什麼的話,那麼事情也就好辦了。
可是如果一旦宋時與對蘇瑾夏有情,哪怕是沒有說出口的情,這件事情,就相當的難辦。
陸裴然也算是很瞭解宋時與了。
這個人,許多年都不曾戀愛過。大概計算來,也有六年了,六年不近女色的宋時與身邊突然有一個如此貌美如花的女人。而且還有人稱蘇瑾夏爲宋太太,陸裴然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能成功的從宋時與的身邊把蘇瑾夏給搶過來。
整整一夜,無眠夜裏面,不管是宋時與還是陸裴然,都思考了很多。
倒是蘇瑾夏和許默,兩個人這一個晚上,睡得特別的安穩。
第二天一早起牀,蘇瑾夏沒有等宋時與起牀去主衛洗漱,反而是去了下人門的地方洗漱了。然後就鑽進廚房自己做東西去了,其他早餐,自然有其他的人做。
蘇瑾夏要做的,是用她做好的玫瑰蜜做湯圓。
蘇瑾夏一早做好了湯圓,自己吃了一些,給宋時與和許默留了一些。就抓緊時間趁着宋時與和許默還沒有下樓,就趕緊叫了自己的司機,帶着湯圓去了碧海療養院。
外婆雖然已經失去了味覺,可是對於蘇瑾夏來說,她就算是是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她也願意做給她喫,讓她開心一笑。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外婆對於蘇瑾夏來說更重要的人了。
湯圓送到碧海療養院的時候,外婆也剛剛起牀,護工收拾好了外婆。蘇瑾夏也剛剛到,提着玫瑰蜜陷的湯圓,蘇瑾夏親自餵給外婆喫。
“外婆,是不是很久都沒有喫到這麼好喫的玫瑰蜜陷的湯圓了?”
“嗯,是啊,好久沒有喫到了,正想着呢。”
蘇瑾夏跟着外婆開心的笑着,她知道了外婆失去味覺的事情,卻沒有說出來,也沒有表現出來。
蘇瑾夏依舊和往常一樣,對着外婆笑。
餵了外婆喫過早餐,蘇瑾夏上班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外婆,我得去上班了,你好好養着,我明天再來看你。”
外婆着急了:“夏夏,你好好工作,別老惦記着我,你知道嗎?”
“外婆,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外婆笑了笑,搖搖頭,蘇瑾夏這個孩子,讓她放心不下。
這麼幾年來,蘇瑾夏把一切金錢和精力都放在她身上,耽誤了太多的事情。
而現在,她自己也感覺到,手術後,身體好了一段時間之後,便開始急轉直下的走下坡路了。
蘇瑾夏回到車上,準備去公司,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蘇瑾夏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從未在自己手機上閃現過的宋時與的號碼。
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蘇瑾夏有些不想接宋時與的電話。不過,卻又不好掛掉。
“喂。”
蘇瑾夏還是接通了電話。
“誰讓你起那麼早做早餐的?”
“我……我做了玫瑰蜜陷的湯圓,你和許默嚐嚐吧。都是花園裏面的玫瑰,還是你說給我的呢。已經能吃了,味道很好。”
“我說,是誰讓你這麼早起牀做早餐的?”
宋時與再一次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