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蘇瑾夏終究是找不到不去原諒的理由。而陸裴然……
蘇瑾夏不知道,如果能活着回來,陸裴然才能重新站起來。
或許,因爲一個陸與夏,終究是回不去了吧。再也,無法和從前那樣親密吧?即便是她願意,陸裴然只怕也會躲閃,心裏面中就有一道疤痕,無法逾越。
可是現在這都不是重點,蘇瑾夏和宋時與去幫陸裴然起來,可是陸裴然已經疼的到在原地,根本無法動彈。全身,一碰都疼。
蘇瑾夏和宋時與實在是不敢挪動他,只能在旁邊守着。關了露臺的自動天窗,等着救護車過來。
最後,救護人員把陸裴然弄到擔架上,擡出了宋宅。
陸裴然也是孤家寡人一個,而眼下,蘇瑾夏和宋時與還得去換回陸與夏。終究,還是許默跟着救護車去了。
此刻的許默,也已經冷靜了下來。
打人的是他,去醫院陪着陸裴然的,也是許默。
都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情,一頓打,是打不掉的。
按照陸裴然說的線索,宋時與終於聯繫到了沈梁橙那邊的接頭人。沈梁橙要的,讓蘇瑾夏知道,蘇瑾夏已經知道了。
沒有和沈梁橙直接通上話,但是,沈梁橙卻通過中間人,答應了讓蘇瑾夏和宋時與一起過去。
交換人質,蘇瑾夏卻必須要知道,在沈梁橙手中的人質,是否安全。
那麼小的孩子,沈梁橙到底這幾天是怎麼帶過來的。
蘇瑾夏坐在家裏面等着消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按捺住那種焦慮的心情的。
宋時與端着一杯熱可可送到蘇瑾夏的手上。
“喝點東西,一天都沒怎麼喫飯,好歹,喝點墊墊胃。”
“中間人還沒有回話嗎?孩子怎麼樣?”
蘇瑾夏擔憂,五天了,小棉花糖妹妹在沈梁橙的手中,能好嗎?
“沈梁橙既然是要用陸與夏來交換,就必定會保證陸與夏完整無缺毫髮無損。別太擔心,我們靜下來等着,沈梁橙既然是一直不給回話,就是要耗費我們的耐心。我們一定不能先自亂陣腳了。”
宋先森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如此給蘇瑾夏一顆定心丸,讓她能夠不去害怕,不去彷徨。
蘇瑾夏接過熱可可,喝了一口。
真是多事之秋。
其實,事情發生之後,蘇瑾夏都還沒問過宋先森,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她的孩子,到底是怎麼看待的。
她和宋時與纔是夫妻,這個和她有關,卻與他無關的孩子,到底,宋時與能接受她的存在嗎?雖然一直,宋時與都沒有談論這個問題,也一直支持她去救孩子。
可是,蘇瑾夏還是想要確認宋時與心中的想法。
蘇瑾夏擡頭,看着宋時與。很認真,很認真,無別人真的問道:“宋時與,這個孩子,你……”
蘇瑾夏真的有些難以啓齒,雖然這個孩子不是她和陸裴然親自生的。可是,這個孩子,始終存在。不是親自生的,卻也是他們的孩子。
蘇瑾夏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幸福啊,好不容易,感情上的完整啊……
宋時與伸手,在蘇瑾夏還沒說完的脣邊,輕輕捂住。他搖頭,示意蘇瑾夏不要再說下去。
“陸裴然這小子可真是夠心黑的。”
宋先森那帶着幾分幽默的語氣,卻無法讓蘇瑾夏覺得幽默起來。
“他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給棉花糖妹妹起名陸與夏,還是宋時與的與。這黑心的傢伙,這不就是非得把我給架起來嗎?他肯定想到事情暴露的這一天了,孩子名字都帶着我的,我能不認嗎?哎……那麼多年和他在商場上鬥來鬥去的,結果卻沒想到他在這兒陰了我一把。”
“確實夠陰的。”
蘇瑾夏認真的附和。
想想,人家只是想要個孩子。那麼喜歡蘇瑾夏,那麼愛蘇瑾夏,卻從來只支持蘇瑾夏和宋時與的婚姻,從不跟中間破壞兩人感情。就算是孩子這事兒上面,陸裴然做的不夠光明磊落。可是這三年來,他帶着懷孕的孕母和孩子,也躲得辛苦,瞞得辛苦。
就連給孩子起名字,都該把宋時與給捎帶上了。
即便這是心機,也是讓人生氣不起來的心機。
心機裏面,參雜着感情,還真是讓宋時與第一眼看到名字的時候,哭笑不得啊。
“連孩子的照片都沒有一張,陸裴然也是夠小心了。一下子,女兒雙全了,我竟然也沾光了。老婆,你說,這陸裴然,是不是夠可恨的?”
“確實是可恨,不然許默也不會打的那麼狠。”
宋時與輕輕的攬着蘇瑾夏的肩膀,溫柔而又纏綿。
他輕聲溫柔的說:“估計許默是因爲陸與夏的名字裏面跟他名字半個音節都沒關係,所以纔打的那麼狠的。”
“噗……”
這一天啊,蘇瑾夏,第一次笑。
宋先生給逗笑的。
宋先森真是不厚道啊,今天的事情,如此的嚴肅,他居然還逗蘇瑾夏笑來着。真是太過分了。
“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宋時與低頭,看着懷中攬住的人兒。
今天一整天了,蘇瑾夏的臉部肌肉,都緊張着。
真是好不
容易,纔將她給逗笑了。
蘇瑾夏點了點頭,喝熱可可的也喝的順暢了些。
宋時與和蘇瑾夏就這樣靜靜的等候着,等着那個中間人傳話回來。
陸裴然被送到醫院一個小時後,許默打了電話回來。
“陸裴然肋骨骨折一根,身上各處大大小小的傷痕倒都是皮外傷,養養就好。”
宋時與接的電話,聽到消息後,自然報告給蘇瑾夏。
斷了一根肋骨,蘇瑾夏嘆氣。
“身體上的傷,都能好。斷好在只是裂傷,不是完全斷掉了。不用接骨,只是需要養更長的時間。”
宋時與說得對,身上的傷,都能養好了。
這頓打,如果能然陸裴然心裏面少些自責,也算不虧。
“醫院那邊,許默看着陸裴然,我們這後方,他還能指揮嗎?”
蘇瑾夏對陸裴然的傷情沒有過多的過問,許默的這頓打,過去就過去了。這打,是所有人的發泄。包括蘇瑾夏、宋時與、也包括許默和陸裴然。大家都發泄了,事情就才真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