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畢恭畢敬的從雲棲手裏接過那盞兔子燈。
“九公主怎麼不將這兔子燈親手送給王爺?”
雲棲不知謝安在笑什麼,淡淡道:“順道買的。”
謝安瞧着雲棲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道:“屬下還沒問九公主是不是因爲還記得王爺喜歡兔子,所以纔買了這盞兔子燈,九公主怎麼就自己承認了呢。”
見九公主急於解釋的模樣,謝安笑說:“九公主這欲蓋彌彰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雲棲:“..........真的只是順道買的。”
“我懂,我都懂。”謝安向雲棲拋了一個眼神,“屬下一定會讓王爺明白九公主對他的一番苦心。”
雲棲有些聽不懂謝安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苦心?
“算了。”她道,“把這盞兔子燈給我吧。”
謝安見九公主要將這盞兔子燈收回去,忙的拿着那盞兔子燈圍着九公主繞了一個圈。
“九公主,送出去的禮物是不能夠再收回的。”
謝安高高地舉着那盞兔子燈,雲棲根本夠不着。
除非她往上蹦一下。
蹦?九公主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有失風度的事。
雲棲:“你不要亂說。”
謝安對雲棲使勁點了幾下頭:“嗯嗯嗯!”保證自己不會在王爺面前亂說。
雲棲走後。
謝安手下一個侍衛走了過來。
“統領,我們是出府辦事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只見面前的統領提着那盞兔子燈跑去了王爺的攬風院。
..........
雖入王府有了一段時間,但云棲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扶光院。
出了扶光院,哪怕是一顆花樹她都覺得陌生。
“沒長眼睛嗎?走路都不看路的!這些可都是上供的東西!要真給摔了,小心你們的頭蓋骨!”
一羣僕人排成隊,手裏都捧着祭祀用的祭品。
在前面帶頭的管事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剛剛兩個僕人走路沒注意,差點被腳下的粗壯樹根絆倒。他們擡着的是祭祀用的器具,雖然在半空中拋了下來,但好歹被兩個人接住了,沒落在地上摔碎。
掌事色厲內荏。
“仔細些!”
他們連連稱是。
“避着點扶光院,別走那條道。換條道走,萬一撞見九公主就不好了。”掌事吩咐這隊做事的僕人道。
有一手捧供果的僕人上前,道:“汪叔,我聽說九公主今日領着她身邊的那條狗出府了,是謝統領准許的,沒在扶光院,我們也用不着繞遠路。”
“是嗎?”掌事,也就是汪叔,看着湊過來的僕人,又看了看其他的僕人,“這事怎麼能沒有人向我稟報呢!”
那上前來的僕人看了一眼汪叔身邊的那個僕人,道:“我以爲你向汪叔稟報了呢。”
挨着汪叔的那個僕人見這非要湊過來多嘴的傢伙看向自己,心裏憋氣,面上忙道:“我以爲你向汪叔稟報了呢。”
兩個人互相推黑鍋,汪叔看着他們兩人,氣不打一處來,但這黑鍋到底沒扣在他們兩個任何一個人頭上。
汪叔對下面的人沒有特別的看重或打壓,不過那兩個在平日裏得他青眼多些。
從這裏去祠堂,走正前方那條路分明更近些啊。
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汪叔,爲什麼要我們繞着扶光院走啊?”
“不知道。”
“遇到九公主又怎麼了。”
“這是王府,又不是皇宮,還要避諱着她?”
“就這些上供祭祀當年雁北王府亡靈的東西,我覺得就算九公主見到後磕上幾十個頭都不能夠。”
“我也覺得是這樣。王府當年亡靈祭祀,不該是我們這些人繞着扶光院繞着九公主走,而是九公主和扶光院的人應該繞着我們走!”
“朝廷欠了我們王府上千條人命,當年雁北王府的那些人死不瞑目,朝廷一日沒完,帝都一日不破,他們在九泉之下就一刻不得安息!”
“你們說,這兩日當年無辜死去的雁北王府亡靈會不會上門來找這九公主?”
“說出來可能是在找死,但我還是想要那些亡靈將那九公主給帶走。”
“膽子是真的大啊兄弟!”
......
見汪叔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們便自覺地閉了嘴,但擡起頭看着汪叔,臉上表情似乎並沒有爲剛剛竊竊私語認錯的意思。
私下裏不可妄議九公主。自九公主入了這棲安府,在這棲安府下人中就開始有了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總之別管是婢女還是奴才,誰要敢碰這條線,誰就是在作死。
在管事的一眼皮子底下妄議就是在作了個大死!
汪叔看着他們這一小撮人,面目陰沉。
“.......汪叔,我們也是因爲心中實在不忿!”其中一人道。
這棲安王府一半是新人,一般是老人。
老人,就是從雁北一路跟過來的人。
汪叔看着面前的這幾個奴才,汪叔知道他們和其他奴才不同,他們和他一樣,都是在王爺身後從雁北一路跟過來的老人。
“我能不理解你們嗎。”汪叔道。
他們見汪叔能理解他們,心中有些話頓時不吐不快。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憑什麼那九公主可以安安生生地活到現在啊!“”
“王爺將她養在這王府,既不操,也不虐,平日裏連碰都不碰,到底,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烈焰軍都很清楚王爺性情殘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折磨人的法子千奇百怪,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數不勝數。
烈焰軍正等着他們王爺變着花樣凌*辱那九公主呢!
凌*辱呢?
凌*辱呢?!
“難道王爺真的是因爲顧念同窗之情?”
“如果是這樣,那不得不說,這九公主雲棲運氣可真好,不過曾和王爺一起同過窗就可以換她如今一條命!”
“那九公主如果還有點良心,顧念當年和王爺的同窗之情,就該在這兩天挑個時辰去祠堂外跪着懺悔贖罪!”
“不能再贊同了!”
“就是該這樣!”
“這個時候,她還能沒事人似的領着她身邊的那隻狗東西出府,真是豈有此理!”
.........
雲棲站在海棠花旁,海棠花枝蔓粗壯蜿蜒,將她小小的一隻遮得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