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行宮。
主座上的‘女子’身着一襲華麗紅裙,高貴冷豔,雙足赤*裸,上面繫着兩串紅鈴鐺,主座很高,方便他蕩啊蕩。
“不愧是他蕭北野。”
墨寒跪在地上,見上面主座上的聖女,她似乎並不驚訝蕭北野會在這個時候率軍攻打朝雲帝都。
“聖女的態度是?”
“支持,當然要支持。”楚珏眼帶笑意,將手中的密函放在了桌子上,“分羹的機會當然要抓住了。”
雁北有十八部落,雖現在明面上都已臣服於雁北王蕭北野,唯蕭北野馬首是瞻,實則各部落之間內訌不斷。
而聖女的存在,就是維繫各部落之間的一條紐帶。
現在雁北王蕭北野本尊不在雁北,烈焰軍主力也都在錦州,雁北十八部落不甘寂寞,開始趁着雁北王蕭北野不在雁北,燥了起來。
他們都不敢做那個出頭鳥,都怕蕭北野那個瘋子即便現在人在錦州,隔着千山萬水也能一箭射死那個出頭的。
但最近一段時間雁北十八部落的暴亂是真的。
各部落間的內鬥和外鬥也是真的。
楚珏既要使得各部落之間互相傾軋,如此他才能制衡,又要使得這一條線可千萬不要崩了。
線上的螞蚱是他一手串起來的,串在一條線上纔好控制,若是這條線崩了這些還能蹦躂兩下的螞蚱就不好控制了。
他這個聖女在這雁北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力,所有的是基於“聖女”身份給她帶來的影響力。
雁北子民信奉神明。
相信聖女和巫師能與神明溝通,上達下聽。
楚珏身爲聖女,如果他支持蕭北野在這個時候攻打朝雲帝都,那麼十八部落首領也會跟着支持。
“屬下是擔心,他日若蕭北野登基爲帝,對聖女的支持不僅不知感激,並且還會反咬一口。”墨寒道。
楚珏:“你的意思是趁他率軍攻打朝雲帝都,與雲輕寒手下的玄鐵營鐵甲軍交戰,本聖女聯合這雁北十八部落端了他的新窩錦州?與雲輕寒兩邊夾擊,使得他蕭北野萬劫不復?”
下面跪着的墨寒搖了搖頭,對主座上的聖女有着帶着怯意的恭敬。
“不是。”
“屬下只是擔心,蕭北野一旦做大,便不再受控制,到時他爲刀俎,我們爲魚肉。”
“屬下無能,現在還尚未想到牽制蕭北野的辦法。”
“說的好像他蕭北野現在就受我們控制似的。”楚珏冷笑道。
墨寒:“........”
楚珏蕩着自己的兩隻腳踝,上面系的鈴鐺沙啦啦的作響,弄得人心惶惶。
“小狼狗長成了大怪獸。”
“早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體內的生死蠱是我唯一的指望,我可指望着它保命,指望着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榮華富貴。”
“所以,蕭北野,他一定要贏啊。他還要長命百歲,我是真的想讓他成爲遺千年的禍害。到時,我是看不到了,但他蕭北野可一定要做到啊。”
“哈哈哈哈。”
“相信不久我會看到久違的盛景,這世上沒有比生靈塗炭更美麗動人的了。”
就是這時一奴僕前來大殿稟報。
“何事?”
“聖女,地牢,地牢的人又開始暴動了!”
聞言,楚珏臉色微變,眸光陰毒狠厲。
........
錦州。
白天街上還算不得熱鬧,到了晚上街上的百姓熙熙攘攘,花市燈火如晝。
城外隱隱已經有了硝煙的味道,但在今夜似乎並未影響半分錦州百姓歡度上元節的氣氛,這裏儼然還是一方淨土。
東風夜放花千樹,火樹銀花合,鳳簫聲動,玉壺光轉,寶馬雕車香滿路。
“殿下。”
蕭北野下車,將手遞向掀開車簾要下來的雲棲。
方纔馬車上,雲棲一路都在閉門養神,任憑蕭北野在一旁怎麼逗弄她,她都沒有睜開眼。
馬車停下後,蕭北野靠近雲棲的耳畔,吹了吹她耳旁的碎髮,溫聲道:“殿下,我們該下車了。”
見雲棲緊閉雙眼上的眉頭緊擰,蕭北野不禁啞然失笑。
他下馬車沒有踩踏着馬伕的背,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的。
今晚他的打扮頗有少年風流。
馬尾高束,眉宇英氣,額旁兩縷發垂下後臉部輪廓線條流暢柔和,更顯俊美無儔。
紅衣黑袍,銀線雲紋若隱若現,黑皮帶束腰,將他整個高大的身段勾勒的極好。
車伕將踏臺搬了出來,方便馬車上的九公主踩着下來。
“不用這個。”蕭北野道。
那馬車伕佝僂着背,在雁北王面前就不敢擡起頭。
耳朵被面前人隱隱透出的強大氣場震懾的也好像有點背。
剛剛王爺對自己說了啥?
謝安直接從馬車後走上前,他彎身將那踏臺從地上拿開,然後另一隻手將那反應慢半拍的車伕給扯開了。
車伕跟在謝統領身後。
給王爺和九公主騰出空間。
“你他孃的怎麼傻不拉幾的。”葉昭照着車伕的肚子踹了一腳訓斥道。
甄不易臉色一白,他像是被葉昭欺負魔怔了一般。葉昭那一腳雖然是踹在了車伕肚子上,而不是他的肚子上,但甄不易還是會整個頭皮發麻,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彷彿那裏面的一截截腸子已經四分五裂。
被葉統領踹了一腳的馬車伕不敢吱聲。
甄不易看着葉昭,從他眼中閃過的那絲冰冷的恨意彷彿從未出現過。
他想殺了葉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從未這麼打心裏怵一個人,還他孃的是個肚子裏面沒有二兩墨水,就只會動手的莽漢!甄不易想自己終有一日不是將葉昭這條瘋狗給碎屍萬段剁成餡包餃子喫,就是和他同歸於盡一起下地獄!
同樣跟在馬車後面的春花,夏雨,秋雨,和冬雪四個婢女似乎並沒注意到這幾個男人,她們目不轉睛的看着馬車前的王爺和九公主,一個個嘴角瘋狂上揚。
雲棲見原本被車伕放下的踏臺突然被撤走,皺了皺眉。
蕭北野不遞自己的一隻手過去了,而是向雲棲張開雙臂,他俊顏上笑眼彎彎,比夜空上月牙還要明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