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和葉昭見一人竟從裏面逃了出來。
“我操了!”葉昭也是驚了,“還真能逃出來!”
那人已經瘋癲的沒了人形,裏面就是地獄,他從裏面爬出來了,腦子裏除了跑什麼都沒有。
“把他拖進去!”謝安號令周圍烈焰軍, “不要殺,趕快截住他,把他拖進去!”
王爺還沒用完,他還不能死。
場面有些混亂。
兩個跟隨九公主和甄不易前來講和的朝雲軍被動地混入其中。
他們只是路過.....
雖是密謀過,但刺探敵方軍情的計劃在甄大人的統籌部署下還沒正式開始實施。
“那,那人怎麼變成那樣了?”
另一個見那個被幾個烈焰軍捆綁起來的人有些眼熟,想起來是誰後脊背發涼,“那,那不是楊總兵嗎.......”
“......真是。”他的同伴也認出來了。
這楊總兵是朱將軍麾下的人。
朱將軍大敗於烈焰軍,以死謝罪,其麾下將士統統就成爲了俘虜。
各將領歷來對俘虜的處置大同小異。
士可殺不可辱,同處於過刀尖舔血的沙場,即便是敵人也該給俘虜死法上的體面。
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蕭北野如今卻將所有的事做到絕了!
“我看到他是從雁北王的營帳內爬出來的。”
楊總兵和之前完全變了樣子,他整個人形體看着竟有些乾癟可怖,就肉眼可見的魔幻變化,令他們毛骨悚然。
“我看到的比你多些,那營帳內已經躺下幾個了。”
“這,這是什麼邪術?”
“不知道啊。”
親眼看着那楊總兵被拖進去後,只見那一衆烈焰軍提着劍朝他們走來。
“......”
“啊!”
“啊!”
“甄大人!”
甄不易聞聲趕來。
只見自己這方的兩個朝雲軍被一衆烈焰軍圍了起來。
甄不易大驚失色,他不知道這兩人到底犯了什麼事。
目前一切計劃纔剛制定完,脫繮都沒得脫,總不至於是因爲還沒來得及實施的計劃。
自己帶來的這些人用一個少一個,都該死在關鍵處,如今就這麼死了也太隨便了!
甄不易不知實情,只以爲是自己帶來的朝雲軍沒反應過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習慣性地在烈焰軍前擺上了他們現在再不配的譜,惹得這些烈焰軍不高興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甄不易身體力行,臉上掛着諂媚走了過去。
“兩位統領,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葉昭一看見甄不易這一臉諂媚笑就想一巴掌呼在他臉上,讓他少裝模作樣。
他平日裏最是討厭油頭粉面油嘴滑舌油膩示好的不男不女。
因着甄不易使者的身份,葉昭好歹給了他幾分薄面。
只是沒好氣,“我要宰了他們。”
甄不易乾笑了兩聲,“有話好好說說,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只見葉昭抽出劍朝其中一個朝雲軍扔了過去,長劍將站在一處前後位置稍偏的兩個朝雲軍捅了個對穿。
甄不易面色霎時慘白如紙,“.......”
“九公主殿下不可久留!”
“甄大人快帶殿下走!”
甄不易:“.......”
死了才知手下人竟真的這麼忠心,甄不易也是真的痛心。
他雖不知道這兩個朝雲軍撞到了什麼機密,但一定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所以纔會被殺人滅口。
所以,甄不易吩咐身邊人,“今天這事不要讓殿下知道。”
“是。”
無知者無畏,甄不易不想殿下什麼事都還沒開始做就先被雁北王嚇死了。
.......
“你怎麼就突然生病了。”
甘棠將溼布覆在雲棲的額頭上,見其病容憔悴不免有些擔憂。
雲棲知道自己這不過是一場風寒,習慣了。
她也習慣了每次風寒時眼前的昏暗,視野比平日裏更加模糊不清。
“我沒事。”她道。
“還沒事呢,小臉燒的通紅。”甘棠道。
“真的沒事。”雲棲輕聲道,“我睡一覺就好了。”
甘棠有些急了,“哎,你不要睡過去啊。”
甘棠記得雲棲在皇宮時也天天服藥來着。
甘棠雖然不懂什麼醫術,但也能看得出來雲棲這身體底子極差,像是打孃胎帶出來的什麼不足之症。
她氣質冷清疏離讓人想退避三舍,周身孱弱的病氣又不免讓人心生憐惜。
甘棠沒細想過自己之所以寶貝她覺得這個小殿下稀罕是不是就是因爲她給自己一種稍縱即逝的感覺。
她身上有種很美好很珍稀的東西,抓不住就過去了,此後世上再也難遇到她這樣的人。
甘棠闖蕩江湖多年,經歷過的生離死別數都數不清。
雲棲對於她就像是一道流星。
流星劃過夜空不過瞬間。
雲棲短命,甘棠卻想將雲棲的命拉長些,讓這顆流星在夜空中劃過的時間久些。
雖只是昏睡了過去,還喘着氣,但甘棠莫名就有種她醒不過來的恐慌。
“等你病好了,我會帶你離開這裏,把那株七星海棠用在你身上。”甘棠看着雲棲昏睡的面容低聲道。
那株七星海棠被傳的神乎其神,甘棠當初偷它只是因爲世人都想要它,所以她就想要偷到手。
至於它那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功效, 遠不如偷到它給她帶來的虛榮。
現在她只希望那株七星海棠真的有實際功效。
“我還想要帶你遊山玩水闖蕩江湖呢,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王爺來了。”
“甘姑娘......”
甄不易將蕭北野和宋青嵐迎了進來。
見甘棠在殿下面前還不挪地方,心下想這姓甘名棠的能不能有點眼力勁啊!
甄不易上前想將甘棠扒拉開,但不好直接上手。
他不直接上手,臉色明顯,甘棠也不理會,就坐在雲棲病榻邊。
直到蕭北野陰寒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你給本王起開。”
甘棠擡頭往上看,看到蕭北野的眼神......
她起開身,不知是不是出於緊張,胡亂地順了順自己坐過的地方,然後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