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駱風棠楊若晴 >第7282章 真相(上)
    “爹,你別什麼都自己扛着,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們幫你分擔一二?”

    經過了一宿的折騰,駱風棠也有些疲憊,聲音帶着沙啞。

    “你這樣扛着,一扛就是三十多年,爹你不累麼?”

    他這一口一聲‘爹’,叫得剛剛甦醒的齊桓神色動容,他悄悄側過臉去看牀裏面,不想讓兒子看見自己的脆弱。

    “風棠,你就不要問了,這是我的恥辱,我一輩子都不想跟人提及的恥辱。”

    “你且……且全當我是生了一場怪病吧,讓我體面的走,不要再問,問也於事無補!”

    “爹,怎麼就於事無補了?既然是恥辱,咱就更應該去勇敢面對啊!”駱風棠激動的說。

    “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爹你可是武王,大齊開國第一代戰神!”

    “你當年刻畫的西北軍防圖,至今都還懸掛在我們神武軍的軍營裏,你咋能這樣頹喪?”

    齊桓轉過臉來望着駱風棠,看得出,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見面就劍拔弩張,其實內心深處卻是很崇拜自己這個爹的。

    齊桓竟然覺得很欣慰,也很滿足。

    “公爹,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想說兩句。”

    楊若晴整理了一番思路,也開了口。

    “咱不說昔日的輝煌,咱還繞回來說說你的病。”

    “這病我看可不是你口中的怪病,這是蠱,公爹你是被人下了蠱才變成這樣的。”

    蠱這個詞眼已冒出來,齊桓的臉色明顯變了下。

    他直直望着楊若晴,眸子裏有很複雜的東西在涌動。

    駱風棠也被楊若晴這麼一說給提醒到了,他拍了下腦袋說:“我咋就沒往那處去想呢?爹說啥我就以爲是啥,沒錯,世上哪有這樣奇怪的病?”

    楊若晴點頭,“就算是皮膚病,也沒這般誇張。”

    “公爹,我們都猜出來了,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

    最後的底牌都被掀翻了,齊桓苦笑了聲,接着對駱風棠說:“你小子繼承了我的眼光,咱爺倆挑的女人都是最好的!”

    駱風棠很嚴謹的點頭,“這世上再沒看到比我娘和晴兒更好的女人了!”‘好女人’楊若晴接着又跟齊桓說:“公爹,媳婦也不跟你隱瞞了,若這是怪病,媳婦或許真沒把握,但若是蠱毒,媳婦身邊還是有這方面的能人異士的。”

    “爹,這方面的事情我也遇到不少,你就拋開面子趕緊跟我們說了吧!”

    齊桓輕嘆一口氣,“之前怕嚇到你們,既然你們都見多識廣,那我就不隱瞞了。”

    “這事兒啊,還得從三十四年前說起……”

    “你們娘應該跟你們說起過,那會子我是大齊的武王,你娘是大遼的長公主。關於我們之間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我就不說了,說了臉紅,不自重。”

    楊若晴其實很想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們不臉紅,就喜歡聽。

    但眼下情況危急,得先撿要緊的說。

    “爹,你就說說你到底中了誰的圈套被人下蠱了吧!”駱風棠催促。

    齊桓搖頭,“不是我中了圈套被人下蠱,是我自願的。”

    “自願的?啥意思啊?”

    “呵,這就得說到你娘當年喬裝身份來江南遊玩。”

    “她自以爲僞裝得當,但其實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那有心人,是他們大遼皇室的,你娘被人下了蠱,她自己不清楚。”

    “啥?我娘曾中過蠱?可我從未聽她提起啊!”

    “是啊,我也沒聽婆婆說過這事兒。”

    齊桓笑了,“這不奇怪,因爲她自己壓根就沒有那段記憶。”

    “這話咋說?難道婆婆的那段記憶被強行抹掉了?”

    齊桓點頭。

    “皇位之爭,處處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她雖聰穎過人,卻天性良善,生於皇家卻又容易相信人,這才被人陷害而不自知。”

    “公爹,我婆婆當年中了啥蠱?”

    齊桓沒出聲,垂下眼細細回想了一番。

    他對那些至陰至邪的東西不是很清楚,但嫺兒當時蠱毒發作時的樣子,至今想起都讓人恐慌。

    “我不清楚那種蠱毒叫什麼,但是,”

    “她發作的時候全身發熱,雙目赤紅跟着了火似的,喜歡生食魚蝦和一切水產河鮮。”

    “啥?我娘……我娘喫那些?”

    駱風棠認知裏的母親,那是天底下最高貴最端莊的女人。

    就連喫飯,細嚼慢嚥的動作,都好像一副優雅的畫卷。

    他實在沒法將她跟那個手裏捧着生魚,滿嘴流淌鮮血的形象聯繫在一起。

    “那後來我娘怎麼又無事了?”他追問。

    齊桓說:“我爲他四處尋訪名醫,但都不能徹底解除,若是放任她那般下去,她這輩子就毀了。”

    “萬般無奈之下,終於尋到了一個法子,那就是將蠱毒轉到跟她有肌膚之親的人身上……”

    駱風棠直直望着齊桓,深深打量着他。

    若不是親耳所聽,他真的不知這個渣爹背後竟然爲娘做了那麼多事!

    “爹,你是因爲這個蠱毒,所以當年才故意消失的?”

    齊桓無奈,卻老實點頭。

    “我自知無解,又不想嚇到她,只能躲起來。”

    駱風棠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神色複雜的看着齊桓,沉聲又問:“你躲起來的這些年,蠱毒發作你又是咋樣應對的?”

    揹負這三十四年的蠱毒折磨,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但齊桓卻低低的笑了,聲音裏的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似的。

    “別問了你爹我昔日可是戰神,這一身的武功修爲,足可以運功來壓制。”

    “後來我發現東海有座海島,島上生長着一種奇怪的七葉樹,用七葉樹來煉製藥丸,再配合我運功,壓制效果會更好,於是我在那海島落腳,修建了自己的府邸。”

    關於這個海島,駱風棠和楊若晴都從辰兒處聽說過。

    辰兒從小就是在那海島上長大的,那裏對於辰兒來說,是他的故鄉。

    但對於齊桓,是他活下去的地方,同時也是囚禁他的牢籠。

    因爲——

    “但是我後來發現,每次壓制的時間不得超過半月,這也是我不能離開那海島太久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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