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啥情況啊”楊華洲問。
老楊頭道：“你們那個不省心的妹子，喫多了，撐壞了，上吐下瀉。”
“比上回酒樓回來還要嚴重，老村醫按不住，讓咱趕緊把她送去鎮上醫館，哎”
聽完老楊頭的話，楊華忠楊華洲兄弟目瞪口呆。
楊若晴則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果真如此
楊華洲道：“我和素雲夜裏回鎮上也不礙事，可馬車是三哥家的，爹你要用還是跟三哥說下吧。”
老楊頭目光隨即落在楊華忠身上。
不待老楊頭張口，楊華忠直接道：“爹把馬車趕去吧，救人要緊。”
老楊頭犯難了，“我不會趕馬車啊”
楊華忠道：“我來”
楊華忠隨即趕着馬車跟着老楊頭出了門。
老楊頭和楊華忠趕着馬車來到老王家時，只見院子外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村民。
院子裏像是在鬧騰。
“我好好的閨女交到你們手裏，咋折騰成這樣不給個說法我掀了你家屋頂”
譚氏尖銳的罵聲，穿透一切傳出來。
“哎呀，我忘了叮囑，你娘怕是跟人老王家鬧了”
老楊頭一拍腿，快步衝進了院子裏。
屋裏，楊華梅抱着肚子躺在牀上打滾，牀邊的地上又吐了一灘。
而本該守在楊華梅身旁的譚氏，此刻就在那揪着栓子娘打。
又撓又扯頭髮。
譚氏年長栓子娘十好幾歲，栓子娘不敢跟譚氏對打。
只好躲，弄得屋裏雞飛狗跳，椅子翻了一地。
王洪全過來拉架，被譚氏照着臉上撓了一爪子，皮肉外翻，血當時就涌出來了。
王栓子過來護他娘，被譚氏用腦袋撞了一下，栓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瞅見栓子跌倒了，栓子娘壓抑着的火氣也上來了。
“敢打我栓子，我跟你拼了”
婦人發起力來，一把就把譚氏的髮髻給拽下來。
還拽了一把譚氏頭上花白的發。
譚氏痛得尖叫了一嗓子，兩個老婦人抱在一塊兒，瘋狂廝打起來
“住手，都給我住手”
老楊頭衝進了屋裏，一聲爆喝。
栓子娘倒是停了手，譚氏卻沒有。
趁着栓子娘分神這當口，一爪子撓在栓子娘臉上。
栓子娘慘叫一聲，倆上血流如注。
王洪全急了，衝了過來扶住栓子娘。
另一道人影卻也同時衝了出去，卻是直奔譚氏。
只見那人一把抓住譚氏的肩膀，揚手，一巴掌拍在譚氏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震得屋頂都在顫抖。
震得邊上的衆人都傻了眼。
也震得譚氏眼前一黑，兩眼一閉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楊頭還高舉着手，保持着出手的動作。
譚氏倒在他腳邊後，他這纔回過神來。
“老五，你去把你妹子弄上馬車，先送去鎮上”
“誒”
楊華忠回過神來，趕緊奔到牀邊。
漢子使出喫奶的勁兒，才把楊華梅端起來往屋門口跑。
這邊，老楊頭也把昏迷過去的譚氏馱在背上。
“洪全兄弟，栓子娘，咱先救人，回頭我再過來給你們賠不是”
老楊頭撂下這話，馱起譚氏走了。
老楊頭馱了昏迷的譚氏回來，幾個媳婦全被喊過來照看譚氏。
楊華忠那邊送楊華梅去了鎮上，就他們兄妹也不行。
給楊華梅看護，換洗啥的，還得女人在跟前。
譚氏昏迷了，去不了。
栓子娘滿頭滿臉的血，肯定也不行。
家裏的幾個媳婦，金氏不頂用，楊氏不在。
劉氏三個閨女拖着，鮑素雲懷着身子。
唯一能頂用的孫氏，還得照看譚氏。
鎮上的楊華梅，誰來照看
老楊頭於是把目光落到了楊若晴的身上。
“晴兒，這會子，只能指靠你了，你去一趟鎮上吧”老楊頭問。
楊若晴的嘴巴都差點咧到一邊去了。
她打死都不會去伺候楊華梅那頭貪喫的豬呢
“我爹孃都被分派出去了，家裏三個弟弟還有豬圈裏三頭豬都指靠着我呢，我走不開。”
楊若晴道。
“那咋辦啊”老楊頭一籌莫展。
楊若晴道：“爺莫急，栓子姑父不是有兩個姐姐嗎可以讓她們去鎮上醫館照看下我姑呀”
聽到楊若晴的建議，老楊頭也想起來了還有這兩號人物。
可隨即又露出幾分擔憂來。
“你奶跟人栓子娘打成那樣，我擔心栓子兩個姐姐憋着火，不肯去啊”老楊頭道。
楊若晴笑了。
“一碼歸一碼，我奶結的仇怨算不到小姑頭上，小姑可是她們的孃家弟媳，栓子的媳婦呢”
老楊頭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找不到願意去伺候的女眷了。
“司馬當做活馬醫，只能這樣了”他道。
指了邊上的楊華洲：“老五啊，你趕緊跑一趟，去邊上的兩個村給栓子兩個姐姐捎口信。”
“嗯”
楊華洲一溜煙去報信去了。
這邊，楊若晴暗暗翹起了脣角。
栓子兩個姐姐，一個脾氣爆，嘴皮子不饒人。
還有一個是悶葫蘆，卻是一個狠角色。
哈哈，楊華梅，惡人還需惡人磨，這趟有你受的了
孫氏和鮑素雲，是真的賢惠啊
看着這兩個婦人守在譚氏的牀前伺候着，楊若晴忍不住感慨。
像譚氏這樣的婆婆，病倒在牀上。
劉氏壓根就不來東屋瞅一眼。
換做別的媳婦，估計也不會有好臉色，不趁機踩一腳就不錯了。
可是孫氏和鮑素雲，依舊如故，喂水擦臉，沒有半點馬虎。
更沒有公報私仇。
真是兩隻善良的包子。
老村醫那邊給王洪全兩口子止了血敷了藥，又來了老楊家這邊。
也是雙腿跑斷。
經過診療，譚氏是急火攻心，又觸動了老病。
喝點順氣的藥，多躺躺，兩日內最好不要下地。
送走了老村醫，老楊頭拎着藥包回了東屋。
孫氏和鮑素雲依舊守在譚氏的牀邊。
老楊頭瞅了眼昏迷的譚氏，便嫌惡的收回了視線。
他把手裏的藥包遞過去：“先把藥煎了吧。”
鮑素雲趕緊接過藥包：“我去。”
孫氏道：“還是我去吧，你懷着身子，嗅多了藥味兒對腹中胎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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