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駱風棠楊若晴 >第624章 這一生他無悔(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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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刀自食惡果的時候,禿子就失蹤了。

    不僅是駱風棠和楊若晴,全村人都在懷疑他們兩個是同夥。

    害得好心救了禿子的長庚叔,都被人埋怨,一連好幾日都沒臉出門見人。

    所以,再次看到禿子這副慘狀躺在地上。

    駱風棠和楊若晴都沒有爛好心過去搭救。

    惡人,就該有惡報。

    兩個人冷眼看着禿子。

    禿子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看清站在面前的二人是駱風棠和楊若晴,也愕了下。

    隨即,他掙扎着朝楊若晴這邊爬過來。

    從懷裏掏出一隻拳頭大,被鮮血浸染了的布袋子遞給楊若晴。

    “楊姑娘,接,接着”

    楊若晴卻往後退了一步。

    “禿子你要給我啥”她訝問。

    “不是給你,是、是求你代我,轉交給鮑素雲”禿子道。

    “啊”

    楊若晴更訝了。

    給五嬸

    啥關係啊

    她看了眼駱風棠,然後俯身接過禿子手裏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解開一看。

    乖乖,鐺鐺響的銀子啊

    “禿子,你這是”她問,突然猜到些什麼。

    禿子咧開嘴笑,血嘩嘩往外淌。

    “嘿嘿,你幫我跟鮑素雲說,是我禿子對不住她。”

    “這包銀子,是我做山賊的積蓄。”

    “將來留着給我兒子大寶娶親咳咳咳”

    禿子說到這,劇烈咳嗽了起來。

    口裏那血,淌得更歡快了。

    禿子竟是大寶的親爹

    當年那個玷污了五嬸的壞人,就是禿子啊

    楊若晴回過神來,怪不得第一眼瞅見禿子,就覺得眉眼似曾相識。

    大寶,大寶可不就是禿子的翻版嘛

    “禿子,你咋搞成這樣誰弄的”

    楊若晴多問了一句。

    擡步上前,想看看禿子還有沒有得救。

    禿子卻擺擺手,喘着氣道:“甭費事兒了,我快不行了。”

    “回去、回去跟你們村人說,近來要不太平了”

    “黑風寨內部分歧,大當家要招安,二當家不答應,要血洗附近村子。”

    “大當家派我下山去聯絡官兵將領,被二當家帶人半途攔截咳咳咳”

    禿子說了幾句,又在那咳血。

    這邊,駱風棠放下了白虎屍體,也來到了禿子身旁。

    聽到黑風寨內槓的事兒,駱風棠的眉頭皺在一起。

    想要再問禿子關於黑風寨的事,禿子眼一翻,躺了下去,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能救嗎”駱風棠問楊若晴。

    楊若晴搖頭:“傷勢過重,失血太多,沒用了”

    禿子喘了幾口氣,掙扎着又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那眼神中的光亮,在一點點散去。

    卻直直盯着楊若晴。

    “楊姑娘,我能求你一件事嘛”他有氣無力的問。

    楊若晴想了下:“你說說看。”

    禿子道:“我有個仇家,是李家村的李財主,他是個惡霸。”

    “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落草爲寇的,有兒子都不能相認。”

    “我做山賊,就是想要殺了他,爲我爹報仇”

    “可我等不到那一日了”

    李財主

    楊若晴的眉心蹙了下。

    她不是閒得蛋疼的人,無緣無故去幫別人報仇。

    不過,當這個仇敵是李家村的李財主,這可就是撓到了她的癢點上。

    “我答應你”楊若晴道。

    “真的”

    禿子眼底掠過一絲光亮。

    他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來央求。

    沒想到這楊姑娘還真答應了,禿子激動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那個李財主,財大氣粗,跟官府有勾結,黑白兩道都喫得開”

    禿子咬着牙道。

    “要殺他,很難,不過我知道他有一個宿敵,是臨縣左家莊的左莊主”

    “必要的時候,楊姑娘可以去求求左莊主”

    左家莊,左莊主

    楊若晴心裏一動。

    禿子的這個信息,很寶貴,她記住了。

    “楊姑娘,最後再求你一件事兒”

    “讓素雲好好把大寶帶大”

    “莫莫讓大寶曉得有有我這個做山賊的爹”

    禿子拼勁全力說完最後這句,他的瞳孔一點點渙散。

    他彷彿看見了爹孃微笑的面容,看見了那個女人

    騎過大馬,喝過烈酒,有過女人,還有兒子傳宗接代

    這一生,他已無悔

    “禿子”

    “禿子”

    楊若晴喊了幾聲。

    “他死了。”她沉聲道。

    駱風棠皺着眉,看着禿子的屍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咱尊重他的選擇,莫告訴大寶。”

    楊若晴點點頭。

    善意的欺騙,有時也是一種保護。

    她站起身,把禿子的銀子收好。

    並對駱風棠道:“他是大寶的爹,衝着他提供的那些有用信息,咱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禿子是個惡人,也是個可憐人。

    入土爲安,不讓他暴屍荒野被野獸啃食,就算是給他最後的尊重吧。

    駱風棠點頭,拿出傢伙來剷土。

    把禿子埋了,邊上做了個標記。

    兩個人扛起白虎,在追雲的護送下暢通無助的下了山。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村裏亮起了燈火。

    獵到白虎的喜悅,被禿子的事沖淡了幾分。

    兩人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心情莫名的有幾分沉重。

    快要進村子的時候,兩個人在河邊洗手洗臉。

    這一身的狼血進家門,還不得把家裏人給嚇到。

    駱風棠終於出了聲:“晴兒,有個事兒,我想跟你商量。”

    “說。”

    “等田地的糾紛過去了,我想去從軍。”他道。

    她洗手的動作頓了下。

    沉默了。

    他也沒再吭聲。

    月亮出來了,灑在河面,泛出白色的嶙峋光芒。

    映襯着她的臉,平靜如水。

    但他知道,她心裏此刻必定是潮涌般紛亂。

    周圍的田溝裏,蛙鳴聲陣陣。

    空氣中,草木的香味,夾雜着蠶豆花兒的幽香縈繞鼻息。

    他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裏捻着,接着往下道:“這主意,我在心裏醞釀了好久,一直不敢說。”

    “晴兒,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去從軍。可是,”

    “大丈夫建功立業,僅靠我一雙拳頭,力量有限”他道。

    甭管是上回酒樓投毒風波。

    還是這回李財主的仗勢欺人,強取豪奪。

    抑或是禿子的死

    都讓他看清楚一個理兒,這世道,強者爲尊。

    不想逆來順受,不想被人肆意欺負,就要謀求權勢

    從軍,是建功立業,是他唯一的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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