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駱風棠楊若晴 >第3507章 拓跋嫺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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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着一家四口,前面兩個大人一看就是她跟棠伢子,她和棠伢子兩個人中間牽着辰兒和寶寶。

    一家四口手拉手,走在草地上,而就在他們四人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還露出一隻小腦袋來。

    那小腦袋皺着眉頭,一臉怨憤的看着前面的一家四口,整個畫面都充斥着一種嫉妒。

    而且,在代表辰兒的那個小孩畫像上面,還被畫了很多叉叉。

    有的地方許是太用力了,叉叉都把畫紙給捅破了,可見作畫之人在畫這副畫的時候,不對,在後期想要毀掉這畫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對辰兒是多麼的惱火。

    這是大志畫的

    楊若晴雙手緊緊捏着這張畫紙,不由想到了還是上回送蔥花雞蛋餅進來的時候,

    大志手忙腳亂的樣子,以及那支都沒有放好的毛筆

    顯然,當時他應該就是在畫畫,而畫的就是現在她手裏拿的這張。

    楊若晴很是惱火。

    六年了,這孩子從一歲多就來了長坪村,一歲多的孩子,走路都不穩。

    是她一手帶大,教會他走路,說話,獨立的喫飯,穿衣,

    教他做人的道理,待人接物的禮貌,

    這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每一回生病,她不是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

    那一年他咳嗽,發燒,去怡和春醫館住了將近五天,

    五天裏她和棠伢子都是衣不解帶的守在牀邊照顧着,吃了吐,吐了喫,她抱在懷裏耐心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藥,

    給他擦洗身子,換衣裳,五天都沒有回過村裏,都沒有跟駱寶寶見面。

    最後他身體好了,她和棠伢子卻瘦了一大圈。

    送他上學,教他做人的道理,爲他的將來謀劃

    雖不是親生的,但六年的養育,卻是真的視同己出。

    這趟爲了接辰兒回來,考慮到大志這孩子敏感的性格,楊若晴還事先跟他好好的談過心,

    可是這孩子,還是這樣

    楊若晴再次低下頭來看着手裏的畫紙,尤其是看到那些戳在辰兒畫像上星星點點的洞,她的手忍不住的顫抖。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震驚的。

    拓跋嫺來楊若晴這屋裏取東西,看到楊若晴背對着自己坐在窗口的書桌前面,一動不動。

    “原來你在屋裏啊我還以爲屋裏沒人呢。”拓跋嫺道。

    楊若晴還是一動不動。

    拓跋嫺訝異了下,平常的晴兒可不是這樣子的,對長輩是很有禮貌。

    “晴兒,你怎麼了”

    拓跋嫺來到了書桌這邊,便看到楊若晴呆呆的坐在那裏,臉色蒼白,對她的問,也是置若罔聞。

    “晴兒,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拓跋嫺有些擔心的問,越發覺得今日的楊若晴不對勁兒。

    可是先前早上給駱寶寶換衣裳的時候,晴兒還是好好的啊。

    “娘,我們爲人父母,這麼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就像那老鳥一口一口的餵食小鳥似的,到底是圖個啥啊”

    楊若晴並沒有回答拓跋嫺的問,而是自顧自的喃喃道。

    拓跋嫺愣了下,隨即順着楊若晴的視線也朝窗外望了過去。

    窗外是一棵樹,樹丫上築了一隻鳥巢,幾隻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小鳥擠在一塊兒,張大着嘴巴,爭先恐後的接食着老鳥的哺餵。

    老鳥一趟又一趟,不知從哪裏銜來小蟲子,挨着順兒的餵食着小鳥們,不辭辛苦。

    “不管是這些鳥雀,羔羊,還是我們萬物靈長的人類,”

    “對子女,都是這樣盡心盡力的餵養,即便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這時候久了,感情就有了,”

    “可是,小鳥們卻不能理解老鳥的苦心,互相擠兌,嫉妒,記恨自己的兄弟姐妹多吃了一口,從而生出懷恨之心。”

    “娘,我突然覺得有點迷茫了。”

    楊若晴喃喃着道。

    前世做特工,她說白了就是一具人形的機器,基本是不具備多少人類的感情。

    這一世,被親情包圍,陷入這家長裏短的莊戶人家的生活,她花了十年,早就讓自己脫胎換骨成爲了一個真正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不管是在生意場上,還是在別的什麼方面,即便再困難,她都沒有迷茫過,無力過。

    但現在,她真的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了。

    “晴兒,你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娘幫你琢磨琢磨。”拓跋嫺抽了一把凳子過來,在楊若晴身旁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道。

    楊若晴的視線終於從那鳥窩上移了回來,她從袖口裏取出一團皺巴巴的紙,放到拓跋嫺的面前。

    “娘看了就明白了。”她道。

    拓跋嫺接過那信紙攤了開來,只看了一眼,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是誰畫的原本和諧的一家人,爲何偏偏把我辰兒的身上戳成這樣這得多大的仇恨”

    拓跋嫺的語氣也有些不穩。

    “咦志兒呢怎麼沒看到志兒”拓跋嫺又問。

    楊若晴道:“後面有棵樹,躲在樹後面。”

    拓跋嫺把自己的一根手指頭挪開,果真看到了一棵歪脖子樹,樹後面探出一個腦袋,正在窺視着前方手拉手的一家四口。

    隔着紙張,拓跋嫺都能感受到那偷窺者眼中的羨慕和嫉妒。

    “這畫紙從哪裏得來的到底是誰畫的”拓跋嫺再次問。

    長公主的眼中,掠過一絲多年不見的威嚴和怒色。

    敢如此侮辱她親孫子畫像,還敢把志兒畫得如此猥瑣,拓跋嫺絕不輕饒這作畫者。

    “是我在大志屋子裏找到的,被他藏在牀板底下。”楊若晴道。

    拓跋嫺愣住了,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楊若晴看到拓跋嫺這副反應,知道她正在經歷自己先前的那一番感受。

    震驚,震怒,然後錯愕,以及最後的不知道該咋辦。

    婆媳兩個都沉默了,面對面坐着,都不說話。

    那張皺巴巴的畫紙就擺在桌上,好刺眼,也好燙手。

    片刻之後,拓跋嫺率先開口:“憑心而論,這六年,我們並沒有虧待大志。”

    “尤其是你跟棠伢子,更是待他如同己出,但凡寶寶有的,他都有。”

    “這不是敷衍,也不是做給外人看,而是發自真心實意的疼愛這孩子。”

    拓跋嫺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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