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看到了,便跑過去。
“哥。”
花鳳希笑了笑,摸了摸多吉的頭。
“我沒事。”
她看着身旁的屍體,看着遠處的屍山血海,抿了抿嘴。
這一場戰爭,便失去了如此多的性命,如果可以,戰爭不存在,該有多好。
錢叄擦了下臉上的血,正巧和花鳳希距離不遠。
走過來拍了拍花鳳希的肩膀。
“第一次經歷吧,不錯,活下來了。”
他看了看周圍屍體。
多數是青甲的平優谷士兵。
“這次的損失不大其實,相比其他時候,這次魔族說跑就跑了,可算不上什麼了。”
花鳳希嘆了口氣。
“戰爭就是吞人命的。”
“是啊,好了,站起來,咱們還有活呢。”
錢叄拍了拍花鳳希的肩膀,花鳳希站起來。
“還有?”
“嗯,打掃戰場,若我猜不錯啊,這一大片,就是我們駐紮的地方了。”
錢叄擡手掃過一圈,先鋒軍衝鋒最前,硬生生將防線衝出了五千裏,逼退了魔族五千裏,丘陵一半多給要回來了。
可是,這五千裏,直接駐紮?
這可是戰區。
“在這裏?”
花鳳希有些不解。
“是啊,你信不信,那城裏的老頭,不會讓我們進城的。”
錢叄說道。
不會吧?
花鳳希眨了眨眼睛。
“一看你就不知道那谷主有多固執,這次丘陵打沒了,我們直接進來的,他壓根都沒求援。”
錢叄搖了搖頭。
“我們不是被請來的,是自己來的,你想想,受歡迎的機率是多少?”
“那我們的將軍去,也沒有機會嗎?”
那可是辰允啊,是太子殿下,沈靜誠連她相公的面子都不給?
“我們將軍?”
錢叄抿了抿嘴,“有可能可以,但是我們還是要在外面,這軍營扎着就扎着吧,也沒事........”
花鳳希看他也不是話裏那麼不在意。
不過,沈靜誠如此,究竟爲了什麼?
還真想讓那沈若谷,他的女兒一舉奪得他的平優谷?
真的不在意那些無辜死去的子民?
三不管後的平優谷雖然是人多混雜,也可能沒多少他的嫡系,但是如此.........
花鳳希覺得,他有些德不配位了。
主力軍都來了。
辰允和花藺洱已經到了城中。
沈靜誠站在院子裏,看着大開的門。
在辰允和花藺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他的手忽然送開了。
“殿下。”
出乎辰允的意料,沈靜誠竟然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一聲殿下。
花藺洱和辰允對視一眼,便直接關上了大門。
“沈靜誠。”
辰允抿嘴,走了過去。
“爲何不求援?”
他問道。
沈靜誠低着頭。
“老臣有罪,不能求援。”
辰允是真的氣了。
沈靜誠跪拜後,“殿下,老臣該退了,可這平優谷,我沈家,跟的太久了,一家獨大,便是罪責之一。”
“平優谷三不管,是臣所立,引狼入室,是罪責之二。”
“九天潛入,有我沈家嫡系,老臣不查,是罪責之三!”
他細細數着自己的罪責,像是要將這些都交出去。
“你說這些,是想把平優谷送給天庭嗎?”
花藺洱淡淡的問道。
沈靜誠看向了花藺洱。
“是文秀元君吧。”
花藺洱頓了頓,將面具摘下。
“果然瞞不過谷主。”
“我,我對不住你們七古廬啊。”
沈靜誠低下頭。
“若真要道歉,十萬年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翻篇了,七萬年前的事情,也與你無關,真要道歉,也就最近,你的女兒來了趟七古廬?”
“谷主,這些也不該你啊,該你的女兒來啊。”
花藺洱一點都不好說話。
“子不教父之過,她如今與我刀劍相向,罪臣無話可說,罪責都擺在面前了。”
“殿下,待此事結束,平優谷,隨天庭吧。”
沈靜誠的話,不是在說笑。
辰允認真的看着他。
“你可確定?”
“確定!”
沈靜誠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卷軸,緩緩攤開。
“罪臣已將文書寫好,待殿下簽字,便可以生效了!”
辰允看着他,“你可知道,若歸我天庭,五萬軍士壓邊看守,就算是你的部下,你的親人惹事,我們一切軍法處置。”
“河朽地如此,如今嚴格管控之下,那些曾經的皇族是如何模樣,你可知道?”
沈靜誠點頭,“臣知道!”
辰允抿嘴,“你死不求援,放任沈若谷如此,便是爲了到不得已之時,天庭不得不出手之時,弄壞了自己的名聲,弄壞了沈家數十萬年的民心所向,就是要將你的平優谷,全權託付給我?”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沈靜誠纔好。
“是!”
他大大方方承認了。
“殿下,老臣親眼看着平優谷的將士推開了老臣的親衛,送他們去餵了魔族,求自己的生存。”
“那是這五萬年來,老臣不曾看過的軍隊啊,被我自己的人,被我沈家,養廢了!”
“他們在戰場上,只能惶恐逃竄,當一個逃兵!”
沈靜誠的眼裏有些血紅。
“那時候,老臣在想,我這麼多年,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地方,究竟爲了什麼呢?”
“爲了某些魚兒,它能上鉤,沈家竟然自己養廢了自己的隊伍。”
“最後臣釣上來了,釣到了自己的女兒。”
沈靜誠笑着搖了搖頭,“平優谷,沈家不能再佔着了,殿下,您收下吧!”
花藺洱閉上了眼睛。
沈靜誠確實偏激了,但他說的,也確實是真的。
平優谷,是被沈家自己養的如此混亂,沈家,立於平優谷幾十萬年,已經到大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