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霜的情緒很強烈,藍雨晴耐心地安慰道:“霜兒乖,孃親不會離開你的,孃親向你保證。”
夏飛霜耳根紅紅的,半響藍雨晴將他拉了起來,而後轉向夏北疆,誠懇地道:“我需要一些時間,孩子也需要一些時間,還請體諒。”
論親情,藍雨晴這個新晉的穿越者自認爲比不上夏北疆與夏飛霜兩者之間的關係,也不敢說跟着自己夏飛霜就能被教得更好,並且藍雨晴的思想即使沒有表現出來,但實際上卻與這個時代脫軌,她還擔心,夏飛霜跟着她必然會受到她的影響,這對夏飛霜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
並且這是一個依靠權勢背景才能安穩生活的朝代,上一世藍雨晴就深刻理解了,如今這個世界與之前想比只會更甚,夏北疆的條件比她好,或者應該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夏飛霜跟着夏北疆,先天條件會優渥很多。
但現實是夏飛霜誰也離不開,這就讓藍雨晴爲難了。
她的終身難道還得跟這個並不想與她在一起的男人糾纏下去,真心讓藍雨晴感到難辦。
“父親”夏飛霜叫了一聲夏北疆,夏北疆沉默,管良和一干下人在門外侯着,氣氛一時陷入壓抑和凝滯。
“大哥,你不要猶豫,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一個聲音響起,只見兩個嬌俏的身影迅速向這邊走來,正是藍雨晴那對她有敵意的小姑子和女兒,此時二人正一塊向這邊走來,剛纔的聲音就是夏舒雪說的。
“我們侯府三代候爵,自太祖開國起就是功勳權貴,尊貴無比,原本夏家與藍家本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存在,若不是爺爺,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嫁入我們家,然而卑賤之人就是卑賤之人,嫁入我們家之後不但貪得無厭,更談不上賢良淑德,這哪裏是一個大婦應該有的樣子她只會讓我們堂堂侯府顏面掃地,如今她還將大哥害成這個樣子,沒有讓她償命本就是我們仁至義盡了。
就算沒有她,予蘿和飛霜我們也能照顧好,她留在這裏只能是個禍害將它趕出府吧大哥你還在猶豫什麼”
原本沉默的夏北疆聽了夏舒雪的一番話之後更沉默了,而藍雨晴轉而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夏北疆,讓他原本搖擺不定的心突然一跳,而後他便看見藍雨晴拉着夏飛霜的手向外走去。
“你不能走今天我們必須說清楚”夏舒雪攔在藍雨晴的面前輕喝道。
夏舒雪果然不愧是老侯爺的女兒,有那麼絲巾幗魄力,此時她冷冷地瞪着藍雨晴就等着她給出答覆。
然而藍雨晴卻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盯着她的夏予蘿,最後再看了一眼夏北疆,而後語氣平靜地道:“都是侯府之人,我既已答應離開,就不會食言,你們何必步步緊逼,夏北疆,我之前說的半年之期並非對侯府有留戀之意,凡事有個緩衝的時期,當我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的時候,自然會離開,不會帶走侯府的一草一木,不會有半句怨言,從此各走各的路可好”
“笑話,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若是反悔了怎麼辦”夏舒雪不依不饒地道。
“我可以立下字據,到時如若反悔,任憑你們處置。”藍雨晴道。 夏舒雪嘲諷地看着她,眼神帶着譏笑,藍雨晴則安安靜靜等着夏北疆回覆。
夏予蘿一直沒有說話,反而用力咬着嘴脣,眼神又冷又直地看着她。
“父親”夏飛霜看向夏北疆的眼裏帶着哀求。
夏北疆看了他一雙兒女一眼,心底嘆了一口氣,最終鬆口了。
藍雨晴靜靜地看向他,而後深深地福了一禮向他表示感激,不管怎麼說,藍雨晴與他之間的這筆爛賬,真正算起來藍雨晴理虧多了。
藍雨晴帶着夏飛霜往她住的方向走去,夏飛霜緊緊握住她的手,片刻也不鬆開,藍雨晴只得摸摸他的腦袋安慰他,當藍雨晴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夏北疆臉色細微的變了一下,只是誰也沒有看見。
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屋內衆人表情各異,有複雜的,有放鬆的,也有焦慮的。
當藍雨晴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一地狼藉和哭着的小丫鬟道:“怎麼回事”
茵歌見到藍雨晴立刻向她小跑過來,哽咽地道:“之前三小姐和蘿小姐來過了,她們二
看着滿地的衣服褥子茶杯花瓶還有碎瓷片,藍雨晴不禁仰天長嘆了一口氣,而後蹲下招呼茵歌一起和她收拾了起來,夏飛霜也趕忙過來幫忙。
三人忙了好一陣纔將東西重新收拾好了,又在屋裏忙活了一陣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吩咐茵歌去了廚房藍雨晴便坐下休息。
夏飛霜趕忙跑到了她的身前做好,而後有些緊張地看向她,扭捏了一會纔在藍雨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小聲地道:“孃親可曾生姐姐的氣,她只是一時生氣,還請孃親不要怪她。”
呦呵,一時生氣,一時生氣就把她屋裏的東西全糟蹋一遍,這氣得也太大了吧。
藍雨晴坐在迴廊的欄杆上故意涼涼地道:“怎麼可能不生氣,你姐姐對我有意見也就算了,小脾氣也耍得這麼的任性,禮數也不知是誰教的。”
夏飛霜大大的眼睛看着,被她說得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姐姐禮數不就是她孃親教的,或者根本沒有教,於是他很侷促
藍雨晴找了快乾淨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而後慢慢道:“霜兒,你聽好,無論是作爲男子和女子,我們在遇事的時候首先要對人以理,先將道理站在我們這邊,這樣從道義上來將,以後我們無論怎麼說都沒錯,而後的事才能慢慢來做。”
“那之前姑姑和姐姐那樣就是不對的嗎”
藍雨晴戳了戳夏飛霜的額頭而後道:“你覺得你姑姑剛纔那個驕橫的姿態是對了嗎按理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不能隨便插手哥嫂之間的感情事情,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就算對孃親不滿,也不應該當着你哥的面直接指責孃親,並讓孃親滾蛋,這樣的不識禮數的女子試問哪家敢要”
夏飛霜不吱聲了,藍雨晴又幽幽地看着她道:“孃親這並不是在說她壞話,母親只是在教你怎麼明是非,懂道理。”
夏飛霜:“孃親說得很有道理”
藍雨晴滿意地點了點,而後又道:“所以你看,孃親在那時也沒生氣嘛,也沒有指責她,只是跟你父親說話。”
夏飛霜:“”孃親說的都是對的。
藍雨晴繼續摸了摸夏飛霜的頭道:“其實無論孃親和不和你父親在一起,霜兒都可以隨時看到孃親。”
“可是孃親,您”
“霜兒想要孃親和父親在一起的心情孃親理解,可是如果孃親和你父親在一起,你父親會很痛苦,霜兒願意看着父親痛苦麼”
“爲什麼會痛苦”夏飛霜着急地道,夏飛霜年紀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感情,但這不妨礙他想要讓藍雨晴和夏北疆在一起的心情。
對夏飛霜來說,藍雨晴和夏北疆兩個人就是他在世界上最親的人,既然是最親的,那麼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藍雨晴耐心地對夏飛霜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就像是小白菜和豬,它們之間是最親密的,可是小白菜要被豬喫掉,你說他們誰痛苦”
夏飛霜點了點頭,而此時藍雨晴的房頂上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也正全身貫注地聽着藍雨晴說話,並將其一字不差地記下來,當聽到豬和白菜的時候,他的臉不禁黑了一下。
而藍雨晴自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她繼續道:“所以說親密的兩者也不用一直在一起”
夏飛霜:“”豬和小白菜
“總之豬和小白菜在一起他們都會痛苦的”
屋頂突然有聲音響起,夏飛霜連忙提起衣服就要跑到院子裏,看究竟怎麼回事,被藍雨晴一把抱住了,幽幽地對他道:“兒子,孃親聽說那些江湖人士都是會飛來飛去的高手,如果我們家屋頂真有這麼一隻的話,如果你看到他剛好激怒了他怎麼辦說不定還會對我們不利,所有我們還是坐這吧。”
夏飛霜被藍雨晴的腦洞繞得出不來,竟然相信了,他焦急地問道:“可是孃親,他要是對我們不利,坐着一樣不是嗎”
藍雨晴現在搬到院子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連個多餘的小斯都沒有,因此夏飛霜現在不急纔怪。
藍雨晴忍不住白了夏飛霜一眼道:“那出去不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