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下牀過去把人搖醒,道:“不洗了,直接上炕休息先睡一覺……”
倒是正好,玉萍端着半盆水走了進來,道:“讓王爺久等了,廚房那邊沒人當值,奴婢現燒了點溫水……”
如鳳錦溪猜的一樣。
穆言昭匆匆擦洗了下,往牀上一撲睡了過去。
白天給康王拆掉了壓在傷口上的東西,清洗消毒後貼了塊創可貼。
現在在康王這裏輪值的人都換成了惠妃的心腹,韓姑姑跟餘嬤嬤。
惠妃也沒查出什麼來,她原想本着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把府裏的人全都發賣了再重新換一批,還是康王攔下了他。
如今府裏慢慢又恢復了秩序,僕婦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鳳錦溪又給康王檢查了下身體,打了針,看着他服了藥,認真叮囑了一番回了烈王府。
哪兒都不如自己家舒服。
接下來的幾天,穆言昭早出晚歸。
鳳錦溪改爲隔一天去一趟康王府,問問病情便回來歇着,輕省了不少。
也沒再聽惠妃叫囂着找誰算賬。
除了每日死盯着康王入口的東西之外就是紅着眼抓內賊。
那眼神看誰都像內賊!
這晚,鳳錦溪都準備歇息了,穆言昭回來了。
洗漱過後躺在牀上抱着鳳錦溪說話,語氣有些沉悶:“這案子怕又是一樁無頭案了。”
“絃索斷了?”
穆言昭沉默片刻,語氣裏含了壓抑的無奈,夾雜着絲絲憤怒:“父皇出手攔截!”
“什麼?”
鳳錦溪騰的坐了起來,驚訝道:“爲什麼?”
跟着心頭一動:“是不是查到了什麼?父皇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
“那根銀針確實提供了線索,直指江王!”穆言昭恨聲道。
“這算什麼?”鳳錦溪氣急,有些替穆言昭、替康王抱不平,“老大是兒子,老五老六就不是兒子了麼?你這兩天披星戴月的忙,到頭來一句話就否了?”
看着這樣的鳳錦溪,穆言昭滿心的憤懣突然一掃而光,咧嘴笑道:“你心疼我?”
“這不是廢話嗎?”鳳錦溪氣道,“你還笑的出來?”
穆言昭挪了挪,抱着鳳錦溪纖細的小腰,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皇也難做。”
“這麼說那個錢伯是江王的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江王收買的……”鳳錦溪吸了口冷氣,“你說咱們要不要查查咱們家裏有沒有蛀蟲?”
咱們家這三個字讓穆言昭的心騷動了一下,有一瞬間柔軟的一塌糊塗,楞了一下才道:“我會讓廖海多注意注意。”
鳳錦溪點點,心頭雖然替穆言昭有些不平,可她畢竟是媳婦,有些事無法左右,躺了下去柔聲道:“快睡吧,你這兩天都沒睡個囫圇覺。”
“嗯……”
聲音未落,輕微的呼嚕聲便響了起來。
鳳錦溪愕然,旋即心疼的幫他掖了掖被子,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夢裏是一片無邊的火海。
一條條火舌朝他席捲而來,炙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烤化了。
可身體卻像是被什麼禁錮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想喊也喊不出。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但是卻有聲音遠遠的傳來。
“王妃……王妃……”
“鳳錦溪,醒來。”
“王妃快醒醒啊……”
“鳳錦溪,鳳錦溪,你給本王醒來。”
這些聲音忽遠忽近,卻不像是往她耳朵裏鑽,而是化成一根根朕刺入了她的腦海裏,腦海裏是一波接一波針扎般的疼痛。
喉嚨也疼的厲害,感覺像是被誰撕開了似的,又疼又幹。
“鳳錦溪,錦溪你別嚇我!”
“王妃……”
鳳錦溪想擡手去捂住耳朵,彷彿這樣就能阻止這些聲音化成鋼針刺進她的腦海中。
這份拼盡全力的力量,結結實實引來一道清晰的驚呼。
“快看,王妃的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