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晉文帝真的意屬江王,那現在他們處處跟江王對着幹,等將來江王執掌了江山,第一件事還不就是收拾他們?
她心底砰砰跳。
又有些替穆言昭鳴不平。
晉文帝是做皇上的人,難道就不清楚皇子們之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矛盾都能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
他攔着穆言昭深查康王被陷害的事,會不會是一種警示呢?
想到這裏,鳳錦溪騰的坐了起來,緊張道:“要不咱們還是喫個啞巴虧算了,我聽說你們這些當王爺的不都是有封地嗎?能不能跟父皇說說早點把咱們支出去咱們過自己的小日子?”
穆言昭神情一怔,總覺得她這番話裏有不太對的地方,一時也沒品出來,倒是被她緊張的情緒給嚇了一跳,忙把人抱在懷裏,又掖了掖被角,才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鳳錦溪躺下後也有些赧然。
她是不是露怯了?
而她露怯不是因爲別的,完全是因爲現在她心裏有了在乎的人。
她希望穆言昭安全。
什麼太子之位、什麼皇位她根本不在意,她所求的就是希望能跟穆言昭平平安安的,可以隨心所欲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她有想法自然不會瞞着穆言昭,也好一起商量對策,因此小聲道:“江王很得父皇寵愛嗎?會不會是父皇中意的人?”
“不會。”黑暗中穆言昭的聲音雖小卻十分堅定,“如果中意老大早就把東宮之位定下來了。”
鳳錦溪卻撇了撇嘴,剛想說皇帝老奸巨猾,誰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
可穆言昭卻接着道:“選繼承人不外乎就三種,立嫡、立長或者立賢,可是從太祖皇帝開始這個規矩就變了,要想江山永固,立賢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鳳錦溪在腦子裏轉了一圈纔想明白。
這個年代講究嫡庶之分。
立嫡,是選擇嫡子,嫡子是皇后所出的皇子。
像穆言昭這種不上不下的就有些尷尬了。
因爲是嬪妃所出,所以是庶子。
不佔嫡,也不佔長,如果皇上非得固守立嫡、立長,哪怕中間這些真有執掌江山才能的也被拋到一邊。
還有可能被人忌憚而早早夭折。
而再有另外的情況就是,容易出現篡權奪位的事件發生。
拋開這些不提,江山落在沒有能力的人手裏,有幾個能守的住的?
所以太祖皇帝的眼光還是很長遠的。
“那父皇有沒有可能是在觀察江王呢?”穆言昭小聲道。
黑夜中響起穆言昭不屑的嗤笑:“不觀察還好,若是真觀察恐怕更不會把江山交到他手裏了,離開大嫂,他能幹什麼?”
鳳錦溪這纔想起來安氏的能力。
她都能聽說這件事,皇上焉能不知?她是不是把皇上想的太愚蠢了?
“那父皇爲什麼要縱容他?還攔着你深入調查康王被陷害一事?”鳳錦溪有些悶悶不樂的道。
“制衡之術。”穆言昭撇撇嘴,道,“老大會摺進去,但不會是現在。”
“好複雜,不過穆言珏那棒槌希望應該最大吧,他畢竟有喬家的支持……”
鳳錦溪略有些不自然的住了口。
喬玉珠在她跟穆言昭之間始終是個尷尬的話題。
不知道穆言昭現在對喬玉珠是什麼看法。
在她心底那股不適涌出來時,也響起了穆言昭淡淡的聲音:“棒槌?這詞形容老七確實合適,以前他還有點智商,自從成親後腦子似乎也被什麼糊住了,他要是再這麼棒槌下去,早晚讓喬玉珠喫的連渣都不剩。”
黑夜中鳳錦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底涌出的那股不適頃刻間被某種甜滋滋的味道代替,漲滿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