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發問聽得楚王兩口子幾乎要窒息。
尤其是穆言珏,他滿面驚愕,不可置信的盯着鳳錦溪。
本就是一些賬務上的小矛盾,她怎麼能計較的這麼認真呢?
一個王妃,如同市井婦人那般斤斤計較的盤算,傳出去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
喬玉珠則是被噎的結實,尤其是眼角的餘光看見旁邊的穆言昭並沒有開口攔截的意思時,心頭像是被誰捶了一記,悶疼悶疼的。
“烈王妃,要說起來……這是遠新早先跟言昭哥哥借的,那時候您還沒嫁進王府呢。”喬玉珠咬着脣,低聲道。
言外之意就是她無權過問?
鳳錦溪心底嗤笑一聲。
說喬玉珠是朵高級白蓮真是高擡她了。
不管是多少年前的舊賬,現在鳳錦溪是穆言昭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有過問的權力。
拿這個卡她?好啊!
鳳錦溪都沒說話,屈指敲了敲桌面。
穆言昭忙沉聲道:“夫妻一體,錦溪是烈王府的當家主母,現在家裏的事都是她說了算。而且,那幾筆銀子也確實該還回來了。”
喬玉珠呼吸一滯。
穆言珏不解的看着穆言昭,皺眉道:“六哥,您那邊這麼缺銀子嗎?”
穆言昭擡眸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缺!”
穆言珏跟其他皇子不同。
他是皇后所出,皇后是喬家出去的女兒,家世背景強大,名下田產無數,加上皇后明裏暗裏的貼補,自然不缺銀子花,長這麼大就從沒感受過沒錢這兩個字的含義。
更理解不了穆言昭現在的窮。
穆言昭的外祖家並不給力,相反還得他倒貼,到頭來混的……媳婦兒都要養不起了呢。
所以無論如何這錢都得要回來。
再說了,喬家缺錢嗎?
缺的是名目吧!
喬遠新得有個合適的名目。
如果讓喬相查出他過往的作爲,怕是得脫層皮。
喬玉珠看出穆言昭兩人的態度,心頭糾結的不行。
穆言珏被他最崇拜的哥哥懟,愕然了一下,面上有些掛不住的赧然。
喬玉珠心頭又氣又羞又惱,看着對面的鳳錦溪,道:“流言是烈王妃的主意嗎?”
“啊?”鳳錦溪有些茫然,“什麼流言?”
喬玉珠氣結,卻還是道:“就是說府裏要修葺沒銀子,你還跟言昭哥哥鬧彆扭的事。”
鳳錦溪似乎有些意外,半晌後纔看向旁邊的穆言昭,正色道:“府裏的人是得狠狠管教了,兩口子吵架鬧矛盾的事怎麼能傳出來呢?我說去康王府的時候惠母妃拐着彎的問我最近是不是手頭緊張,感情問題在這兒呢。”
穆言昭心頭嘖了一聲,覺得他媳婦兒的表演越來越自然了。
他不甘落後,臉上很自然的裹了一層怒意,沉聲道:“怪不得衙門裏的人看本王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喬玉珠看對面兩人的神色,強忍着才壓住摔杯子的衝動。
穆言珏終於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開口問道:“六哥,遠新跟你借了多少銀子?”
應該也就是三百兩或者五百兩上下吧。
這個數目珠兒可以替弟弟還了啊。
是怕自己會計較嗎?遠新到底是自己的表弟,又是小舅子,他沒那麼小心眼。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來喬遠新哪裏有用到大筆銀子的地方。
尋常與友人聚餐作樂,府裏的例銀再加上他岳母私下裏的貼補,應該夠了。
而且他還在書院讀書,交際應酬也沒那麼頻繁。
怎麼還需要跟穆言昭借銀子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