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帝卻自己彎彎繞繞的想了這麼多。
他把案子轉給老大,除了老大說自己有線索之外,更多的是因爲老六媳婦兒昏迷不醒的那幾日,老六的狀態也的確嚇到他了,又聽說她一醒來還硬撐着病體去看老五,心下委實感動。把案子轉給老大,是想老六這兩日能輕省些,可以空出些時間多陪陪媳婦兒,畢竟這兩口子才進入蜜裏調油的時期,他這當父親的不得替兒子考慮考慮?
太上皇沒能理解他這份疼兒子的心麼?
可這個念頭的出現也提醒了他,老大那日說的胸有成竹,怎麼這兩日都還沒見動靜?
那個案子平靜的彷彿不存在了似的。
老大在搞什麼鬼?
想到這裏,他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準備招老大來問問。
不過想到剛剛明公公所言,多嘴問了一句:“老六借出去多少錢他媳婦兒值當跟他鬧彆扭,還傳出這樣的流言?”
明公公回道:“老奴倒是沒差人打聽,不過是宮裏下人嚼舌根時老奴聽了一耳朵,外頭好像都傳遍了,老奴只知道這其中牽扯到了楚王妃的胞弟,但具體怎麼回事老奴便不知了。”
聽到與楚王妃有關,皇上皺了皺眉。
哄着太上皇聊了幾句,皇上起身回了御書房。
命人傳江王。
江王的神色沒有了那日的意氣風發,臉色發暗,儘管在極力掩飾也能看出他眉宇間鬱色:“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平身吧。”晉文帝靠着椅子扶手,手裏把玩着兩個核桃,漫不經心的道,“烈王府縱火案查的怎麼樣了?”
“回父皇,兒臣、兒臣還在追查中。”江王躬身,遮住自己略有些慌亂的眼神,道。
“那日你不是說已經有賊人的線索了嗎?爲何這幾日遲遲都沒有進展?”晉文帝皺眉思忖着,眯了眯眼,道,“你以前不是一味自作聰明的人,老大,你是朕的第一個孩兒,在朕心裏,你與其他皇子與朕而言意義有些不同,別讓朕太失望了。”
晉文帝看了他片刻,揮揮手道:“去吧,儘快破案給老六一個交代。”
“兒臣遵旨。”
江王退了下去。
心和宮裏,靜妃也聽到了外頭的那些風聲。
這兩日烈王一直不曾進宮來,恐怕因爲顏如詩的事心裏生了怨懟了。
靜妃也賭着氣呢。
雖說是用了點小手段,可兒子當時的那種反應也是在打她這位母妃的臉。
不過是收個女人,就跟要扒他皮似的。
還有那個鳳錦溪,一點也沒有當家主母應有的大度。
瞧瞧,爲了點外賬還跟她兒子鬧彆扭,也不知道怎麼管下人的,竟傳出了這樣的風言風語。
讓人拿府裏瑣事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臉上好看?
鳳家的女兒真不能娶,娶回來就是禍害。
不過靜妃不打算理會了,兒子不是疼那個女人嗎?就讓兒子去收拾爛攤子吧。
一回兩回,次數多了不用別人勸,恐怕老六自己就厭煩了。
到時候看她再收拾鳳錦溪。
且說平王這裏,回到府中藏起眼底的陰鷙去看安氏。
譚六娘跟喬三雙雙失蹤,若說這不是安氏的手筆,他怕是不信。
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讓安氏如此警告他?
江王心有不甘,可也清楚此時不是跟安氏撕破臉的時候。
府裏安氏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手他還沒有拔除,安氏自己培養起來的那部分勢力他也眼紅的緊,想不動聲色的接過來或者讓他們全部消失,在這些事沒有成功之前,他不能得罪安氏。
快走到洛薇院時,他梳理了下情緒,眉眼中染上些許溫潤,這才邁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