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幾位太醫斷定，那刀片取不得，如今你卻說是小手術，老六媳婦，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晉文帝正色道。
鳳錦溪抿着嘴想了想，道：“要不兒媳給父皇畫副畫吧？將喬相那處傷勢問題用圖形表達出來，父皇也好放心一些。”
“你還能畫出來？快，給烈王妃上紙筆。”
鳳錦溪前世作爲一名醫學生，聽課的時候避免不了要跟着老師畫畫人體器官、血管圖什麼的，所以畫一處傷口不在話下。
就是這毛筆用的不大習慣，卻也清晰的畫了出來，她指着給晉文帝講解：“父皇您看，這就是讓太醫忌憚的那條主動脈，太醫們所擔心的地方正是在這裏，因爲刀片嵌入的位置有點偏，導致開刃的那一面剛好斜對着這條主動脈，太醫們是怕掌握不好中間的距離，在取刀片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主動脈，從而出現危險。而兒媳的手書方案是從這裏下刀……”
她在紙上比劃了一下，接着道：“將刀片剝離出來從這個方向往外取，根本觸碰不到主動脈，是以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這真的只是個小手術。”
晉文帝總覺得腦子裏的疑問越來越多，卻不知從何問起，索性道：“爲何喬相說要動兩處手術，說他之前體內的斷骨你要再給喬相敲斷？”
鳳錦溪點了點頭，道：“對，敲斷之後重新對接，喬相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只要恢復了之前所受的苦楚將會大大降低，遠比維持現狀要強，不過將養些時日而已。”
晉文帝吸了口冷氣。
要說對戰時刀劍無眼，砍一刀或者敲斷骨頭也就罷了，這本來張好的骨頭活生生敲斷，光想想就覺得身上的骨頭不得勁兒。
鳳錦溪微微抽了抽嘴角，道：“……咳，不是拿大棍子悶着頭砸下去，有專用的小錘一點一點敲，不會讓喬相白受折磨的。”
“原來如此！”姜公公看了眼晉文帝的臉色，忙笑道，“是老奴孤陋寡聞了。”
但是一想到拿小錘子一點一點敲，想想也是讓人不寒而慄，這烈王妃說起來怎麼都面不改色的。
晉文帝又問了不少問題，揮揮手讓鳳錦溪退下了。
鳳錦溪回到王府還問穆言昭呢：“父皇是不是很看重喬相？”
“當然，別看對喬家某些人的作爲非常不滿，但是父皇對喬相卻是非常敬重。”穆言昭道。
“敬重？”鳳錦溪道，“我之前還以爲父皇會忌憚喬相。”
穆言昭納悶道：“爲何要忌憚？喬相忠心耿耿，戰功赫赫，是南晉的大功臣。”
鳳錦溪小聲道：“父皇不怕功高蓋主嗎？”
“要說別人父皇或許會忌憚，但對喬相不會。”穆言昭搖了搖頭，突然笑道，“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哪怕你看到父皇表達出對喬相的不滿，那也是做給外人看的，父皇對喬相是絕對的信任。”
鳳錦溪皺眉：“就喬家那樣……父皇居然絕對信任？”
“不，喬家是喬家，喬相是喬相。”
鳳錦溪：“……你還是別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