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裏的火燒的特別旺,煙囪抽的火苗子呼呼直響,整個寧壽殿裏都暖煦煦的。
明公公除掉了外面的厚罩衣,伺候在太上皇身側依然惹的出了一層汗,笑道:“烈王妃真是有才,居然能設計出這樣的爐子,老奴聽說這爐子造價並不高,燃燒的還是便宜的石炭,可這暖室的效果卻能勝過十幾個火盆,若是大肆推廣開來也是百姓之福啊。”
“那丫頭有點東西,這次義診出了不少力,若是沒有她,榮成那孩子小命可就不保了。”太上皇正色道,“城外正在建造的那個什麼大棚也是老六媳婦的主意,若計劃順利,難免也少遭些罪。”
“是啊,往年每到深冬,光凍死的難民不計其數,聽說烈王妃提出的那個大棚還能種菜用於創收呢。”明公公笑道,“朝廷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即便不能種菜創收,朝廷也沒多大損失,影響不了國庫。”太上皇給紅薯翻了個面,“那丫頭立大功了。”
朝廷國庫空虛,又有難民暴亂的陰影在前,不敢放難民進城,即便進了城,也沒那麼多難民安置,建造個大棚即便不能種菜,裏頭安置幾個這樣的爐子,難民最起碼有個棲身的地方,不至於被凍死。
朝廷再撥些糧食,怎麼也能捱過去。
明公公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道:“就是烈王此次過於喫虧了些,白白丟了官職。”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不丟官職,怎麼順利接手安置難民的事?這件事若是辦好了可是大功一件,他不虧,你呀,就放心吧,現在孤那兒子不再似以往那般糊塗了,心裏明鏡似的呢。”
明公公在心裏咂摸了兩下,面上才露出了恍然之色:“太上皇是說……”
“孤可沒說什麼,這數九寒天的,盯這麼個差事滋味也不好受,說是懲罰那就是懲罰,至於最後怎麼把懲罰變成一樁美差,就看孤那兒子如何定義了。”太上皇打着太極,面上沒有半點擔憂。
明公公無奈的笑了笑,怎麼說都是太上皇的理。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說不定還真是晉文帝順水推舟的安排呢!
鳳錦溪今日去了趟定國公府,給榮成郡主身上的傷口拆了線,檢查了一下她身體的恢復情況,道:“注意傷口暫時還不能沾水,可以用消了毒的布巾沾點酒精擦拭,忌口還是忌的,我給你開的藥也要繼續喫,過幾天我再來複查。”
“大夫治病救人是職責所在,郡主不要太客氣。”鳳錦溪笑道,“飲食上方面也可以做做調整了,喝點雞湯、骨頭湯什麼的,如果想要中藥調理最好還是等喫完我給你開的藥之後再找個大夫來把把脈,開幾副調養的方子。”
榮成郡主現在特別信鳳錦溪的醫術,問道:“烈王妃這裏沒有調養的藥嗎?”
“調理身體還是找個太醫幫忙掌掌眼,我這邊沒有補身子的藥。”鳳錦溪笑道。
“好,我聽烈王妃的!”
從榮成郡主這裏出來,鳳錦溪去見了定國公。
定國公對於這位掌上明珠十分疼愛,對於此次喬玉珠主持的施粥一事,意見非常大。
那日進宮也是狠狠的在陛下面前哭訴了一番。
宮裏也派人來探望過,送了不少補品,賜了不少東西,以做補償。
皇后也命人送了一支百年老參過來,轉頭卻力保了喬玉珠,這讓定國公心裏十分不痛快。
“定國公!”
鳳錦溪進門行了晚輩禮。
定國公也拱了拱,道:“大恩不言謝,此次老夫欠烈王妃一個人情,他日若是烈王妃有用到老夫的地方,只要不是逼老夫做有違道德的事,儘管開口。”
鳳錦溪看着定國公的神情,就知道他誤會了,笑着搖搖頭,道:“定國公言重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定國公無需放在心上,錦溪也沒有要挾恩圖報的意思,您誤會了!”
“那是你想法,老夫說出去的話也不會收回,用不用是你的事,做不做是老夫的事。”定國公言辭錚錚的道。
鳳錦溪沒想到定國公見自己竟是爲了說這件事,知道再爭執也無意義,無奈的苦笑的道:“您的話錦溪記下便是,不知國公爺可還有別的吩咐?”
定國公看着鳳錦溪,屏退左右,沉聲道:“烈王…可有那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