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無奈的轉身往外走。
穆言珏追了出來,急聲道:“入什麼宮?六哥傷的這麼重怎麼好挪動?”
廖海轉頭咬牙切齒道:“王爺,您如果不來拱火,我們爺能如此麼?”
“本王……”
穆言珏眼睜睜的看着廖海去安排。
他轉身進了屋,臊眉耷眼的勸道:“六哥,還是別去了吧,你傷的這麼重,萬一傷口上的線崩開了怎麼辦?”
“是啊王爺,再說了,皇上不是說不讓您進宮麼?”非鑄鎏也勸道。
“本王不喜歡這種被矇在鼓裏的感覺。”穆言昭冷聲道,“本王要進宮問個清楚。”
“這有什麼好問的?能讓父皇下如此命令,必然是犯了大錯,再說了,那個女人也不值得您進宮爲她求情啊。”穆言珏道。
穆言昭腦海中閃過種種畫面。
可想的最多的還是她替阿喜縫合傷口時那種認真以及給自己治傷時那肅然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長本事了,嘴越來越毒,每每都氣的他幾欲厥過去,可不知爲何,他卻不討厭那種感覺。
這比她之前那些無理取鬧可愛多了。
她眼中對自己的警惕,諷刺自己時的毫不留情,還有她那雙靈巧的手,開膛破肚都能縫起來。
總覺得現在的鳳錦溪,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
她身上有很多謎還等着他去解開,就這樣被父皇處決太可惜了。
對,一定是的。
在他沒徹底弄清楚之前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她是本王的王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穆言昭不願再多言其他,“本王,必須要入宮!”
廖海安排妥當後重新返回,他還是擔憂道:“違背皇命,罪加一等,王爺您可考慮好了!”
“六哥,爲了那麼個女人值得麼?她能讓父皇動此大怒,罪過必然不輕,您這麼入宮去爲她求情如果真惹怒父皇,後果不堪設想啊六哥。”
穆言昭眼底閃過一抹決然的冷意:“本王心中有數,廖海,去遞摺子,就說…鳳錦溪所有行爲本王都知情,願、與她同罪!”
他遇刺一事皇上調動了太境司。
先前高宇那番審問,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父皇已然不待見他,江王行事又如此縝密,他也不能再做啞巴人由着別人踩。
該反抗的時候就得反抗。
就算最後沒有結果,他也得想辦法把矛頭引到江王頭上纔行。
馬車裏鋪了厚厚的褥子,非鑄鎏想去背穆言昭,被穆言昭拒絕了。
他艱難的站了起來。
腳一落地便是滲透骨髓的疼,渾身上下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六哥……”
穆言珏擔憂的去扶他,穆言昭搖搖頭,調整了下呼吸,艱難的道:“沒事,我、撐得住!”
想她鳳錦溪,背後皮開肉綻都能在七星湯藥效失效後堅持給太上皇侍疾,他堂堂七尺男兒,這點苦怎麼喫不得?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那個女人與他對峙時冷然的神情。
那雙眼底,明亮而坦然,只含了憤然的怒意瞪着他,不死不休的架勢。
穆言昭一步步往外挪,三人也是步步驚心在後面跟着。
非鑄鎏還悄悄吩咐小廝找了幾條厚帕子來。
生怕穆言昭一步不甚渾身嗞血他好趕緊捂着。
緩慢的挪到門外,艱難的爬上馬車,穆言昭覺得自己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後背上一層黏溼。
他知道可能傷口裂開,往外滲血了。
腦海中卻閃過鳳錦溪那血肉模糊的後背。
“啓、程!”
微弱的聲音傳出,馬車晃動緩緩行駛起來。
馬車一動,對穆言昭來說無異於酷刑。
疼痛的他幾欲暈厥。
屏住呼吸,直到身子適應了那種晃動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積攢體力。
進了宮,怕是另一場惡戰。